她眼泪汪汪地看着沈常铮,委屈可怜的模样让人极其不忍。
许久后沈常铮摆摆手:“是我错怪,也是我疏忽了你,都是一家人怎么能闹到这番地步,快起来吧……”
他又瞪向姜氏:“你派人对知煦说了那番话?”
“我没有,我根本不知情!”
姜氏哪敢承认,若坐实就毁了她在沈常铮心中的形象。
她赶紧给刘嬷嬷使眼色,想让她把这事儿担下来。
刘嬷嬷在姜氏身边跟了许久,一个眼神就知道自家主子的心思。
事到如今她否认已是行不通,只好道:“老爷,应是大小姐听错了老奴的意思,老奴怕大小姐来回奔波辛苦才叮嘱她不用着急,是因为老奴爱护大小姐,没有别的意思。”
说着她伸手“啪啪”开始往自己脸上甩巴掌。
“虽是大小姐听错,但也是老奴没说清,是老奴关心大小姐才说错了话,还请老爷夫人责罚!”
她打得用力,很快脸上就出了血印子。
姜氏不忍道:“顶多是说错几句话而已,也没闹出大的差错,如今知煦回来,事情也解释清楚了,刘嬷嬷跟在我身边多年,心眼不坏,定是好心办了坏事。”
沈常铮也有些不忍心:“算了,解释清楚就行,别因为这点小事毁了大家心情,起来吧。”
还跪在地上的沈知煦心口泛起一股恼怒,如果这事儿错的是她,姜氏绝不会轻饶。
她揉揉眼,让眼眶显得更红:“父亲,在您与母亲眼中这是件小事,可女儿却十分痛心,女儿还以为父亲真的不喜欢我,不想看见我……”
“我早就想回来看望父亲,可一想起刘嬷嬷的话又不敢来,这些时日整日惶惶不安,好像闹出了心病……”
她越说脸上眼泪流得越多,竟惹得沈常铮也有些红了眼眶。
“都是我这个做父亲的疏忽,刘嬷嬷在府中多年,竟能在这种事上出岔子,差点毁了我们父女的情分……”
沈常铮脸色沉了下来,再看刘嬷嬷觉得她面目十分可憎。
刚才他想着刘嬷嬷是姜氏的人,便没过多责罚。
可沈知煦这番话便是将他架了起来,此事不能轻拿轻放。
说来说去还是沈知煦受了委屈,如果不处罚刘嬷嬷实在说不过去。
沈常铮道:“刘嬷嬷言行不当,罚她半年工钱,再送去庄子做工,什么时候悔改什么时候再回来!”
姜氏一下子腿软跪在地上:“老爷,庄子里都是辛苦的活计,刘嬷嬷年事已高,又跟着我多年,我实在心疼啊!”
这处罚的确有些重,沈常铮说出口又觉得后悔。
他正要收回命令,跪着的沈知煦却呜呜哭了几声。
于是他无奈道:“行了,都别哭了,把刘嬷嬷带走,看着心烦!”
“夫人……”刘嬷嬷哭喊着叫姜氏,可姜氏已经不敢多言。
她缓缓从地上起身,用眼睛余光狠狠剜了沈知煦一眼。
她怎么都没想到沈知煦来侯府还不足半个时辰,就让她折了一个信任的嬷嬷。
不过还好只是送去庄子,过段时日她将人弄回来便可。
姜氏沉下心,刻意摆出一副笑脸:“事情都解决了,我去看看宴席准备得如何,知煦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一会儿咱们好好说说话。”
“好,辛苦母亲。”
沈知煦也从地上起身,今日能把刘嬷嬷送去庄子已是大获全胜,再追究下去无益。
姜氏这人心思聪慧,不可能一下子将她扳倒。
既然她想装母女情深,那沈知煦也奉陪到底。
在起身之时,沈知煦将眼角的泪擦去,也顺势将眼底狡黠的精光掩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