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镇抚司地下牢房,一声惨叫响彻房顶。
这里的隔音效果很好,除了这一层牢房之中能听见贺云瞻的惨叫,声响一点都传不到其他地方。
季临寒缓步从楼梯走下来,听着一声声凄厉的惨叫,嘴角浮出一抹若隐若现的笑意。
他故意停下脚步,闭眼闻了闻空中的血腥味,才又一步步迈下去。
隔得老远,他就看见了被绑在十字架上四肢大开的贺云瞻。
只见他身上的衣服七零八碎,血丝顺着鞭痕将剩下的衣料染得通红。
见季临寒出现,池修迎上前来。
“督主,这人身子骨弱得很,还没打几下就晕了几次,属下还没上酷刑呢。”
贺云瞻傍晚时分趁夜色赶回在城东的家中,被蹲守在那里的暗卫逮了个正着。
从抓住他到带来北镇抚司,如今还不足一个时辰,只是几鞭子下去,他就已经撑不住晕了几遭。
季临寒轻哼一声,慢慢走上前。
他盯着刚晕过去的贺云瞻仔细打量了几眼,伸手捏着他的头就往柱子上撞。
一下一下,撞得柱子哐哐作响。
贺云瞻的后脑涌出一股黑血,顺着柱子流到地上。
血腥味比刚才更为浓烈,在空气中飘散逼入所有人鼻尖。
池修已经很久没见过季临寒在北镇抚司亲自动手,这一下一下砸得发狠,让他都有点发怵。
“督主,再砸他就没命了……”
季临寒仿佛没听见,手上动作未停,还一点点加重。
他面色沉静无比,若是只看他的脸,根本看不出他在动手,反而像在安静坐着品一杯好茶。
可越是这样,牢房中其他人越是心惊。
又砸了五六下,晕过去的贺云瞻硬生生被他砸醒。
“啊……”他嘴里发出呜呜咽咽的喊声,睁眼后面前的人影映入眼帘,惊得他整个人都呆滞了一瞬。
季临寒犹如恶魔一般站在他眼前,阴冷的一张脸隐在光线的暗影中,比地狱修罗还令人觉得可怖。
“季临寒,你杀了我吧……”
贺云瞻一字一顿,每说一个字嘴里都往外呕一口血。
季临寒嫌恶地松开他的头:“让你死是便宜你。”
他往后一退,对锦衣卫道:“继续打。”
锦衣卫手中的鞭子立刻扬起,皮肉裂开的声音在牢房中清晰可闻。
伴着贺云瞻的一声声惨叫,季临寒嘴角又扯出了很浅的笑。
他伸手举在半空,立刻有人递过来一块干净的白帕子。
他捏着帕子一根根手指擦过去,将手上沾染的血一点点擦干净。
然后款步走到另一侧的太师椅坐下,捏起旁边小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
神情悠闲得不像在审问犯人,而像坐在明亮宽敞的哪家戏院里听戏。
直到贺云瞻再一次晕过去,他才抬起头。
“用盐水泼醒。”
“是。”
一盆盐水下去,贺云瞻又惨叫着醒了过来。
如今他身上没有一块好皮,除了脸还能依稀辨认出身份,其他地方几乎血肉模糊。
季临寒欣赏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说吧,是谁指使你绑走沈知煦,目的又是什么?”
贺云瞻脖子往下垂着,被人揪着头发拉起来与季临寒对视。
他眼里早就失了神采,开口又是呕出一口血。
他自知事情已经败露,便没有否认给沈知煦下药。
“没、没人指使……是我对沈知煦怀恨在心,所以才泄愤……”
季临寒将茶杯轻轻磕在桌上:“看来还是不疼,再往伤口上撒点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