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畏罪自杀?”
江时愿秀眉一蹙,脸色顿时冷了几分,厉声质问道:“你们巡捕房的人都是吃干饭的吗?”
她突然有些后悔,早知道就不把那个胆小如鼠的服务员交给他们巡捕房了。
她就应该用些军统的审讯手段,直接审出幕后主使!
“这……”赵进宝被江时愿的气势吓得冷汗直冒,却也不敢出言反驳。
江时愿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怒火,“那四个被送去医院的政要人士呢?情况如何?”
赵进宝连忙狗腿兮兮地回答,“江小姐放心,由于您急救得当,除了一个原本身体就不太好的,剩下三个人都救回来了!”
“那就好……”江时愿闻言,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带我去看看那个服务员的关押现场。”她沉声说道:“我倒要看看,他究竟是畏罪自杀,还是被蓄意谋杀!”
“这……”赵进宝顿时面露难色。
但他思及杜探长的威仪,不敢违抗江时愿的命令,只得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赵进宝弓着身子,赶紧在前面带路。
“江小姐,您这边请,小心脚下!”
赵进宝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带着江时愿穿过几条昏暗的走廊,来到一间潮湿阴冷的牢房前。
“就……就是这里了。”他指着那扇锈迹斑斑的铁门,声音有些颤抖。
江时愿一言不发,戴上小皮包里的无菌手套,迈步跨进牢房。
她锐利的目光扫视着狭小的空间,发霉味和血腥味的气息混合在一起,瞬间扑面而来,令人作呕。
牢房木板床前的水泥地上,还残留着一滩触目惊心的血迹。
她蹲下身仔细观察,发现血迹虽已干涸,但呈现出的颜色,并不是氧化后的正常暗红色。
“赵队长,你确定这是畏罪自杀的现场?”
江时愿站起身,转头看向赵进宝,眼神凌厉得像一把刮骨刀。
赵进宝被她看得心里发毛,结结巴巴地说道:“这……这都是下面的人汇报上来的,我……我也没亲眼看见啊!”
江时愿狠狠剜了他一眼,“他们是怎么跟你汇报囚犯死因的?”
“他们说,这小子身上私藏着刮胡子的小刀片,昨晚趁狱警不注意,就割喉自尽了……”
“哼,一群废物!”江时愿怒斥一声,“你们难道不知道关押犯人前,需要先仔细搜身吗?”
赵进宝也自知理亏,只得小声嗫嚅道:“我们搜……搜过了呀!”
江时愿不再理会赵进宝,而是走到牢房角落的破旧木板床前。
木板床上,凌乱地堆放着一些稻草,一条露了絮的破被子,上面还沾有一大片血迹。
江时愿拿起破被子,仔细翻看着。
突然,她的目光落在了被角一处。
那里有一个细小的针孔,若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江时愿心中一惊,脑海中瞬间闪过无数个念头。
这个针孔,这个位置,这种手法,难道是……
“透骨针?!”江时愿忍不住在心中惊呼道。
透骨针,是一种极其阴毒的暗杀手法,是她在西京密训时学到的。
暗杀者将淬毒的细小钢针藏在特制机关里,隔着一定距离,对受害者的心脏或者头部进行发射,就可以达到神不知鬼不觉的暗杀效果。
这种手法极其隐蔽,如果不是精通此道的人,根本就发现不了任何痕迹。
而这个被角上的针孔位置,应该正好对应的是服务员的心脏位置。
待服务员中毒身亡后,暗杀者再偷偷潜入,用剃须刀片割喉,造成服务员自杀的假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