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如常。
哪知这话说出口,为首的官差却面露尴尬之色,“张举人,这次不是请你...”
“不是请我?”张蕴顿时脸上就挂不住了,他大袖一拂,“笑话!此地除了我,还有谁配得上会元?”
既然他这么说了,官差索性就坡下驴,只见他大声喊道:“恭贺桓温桓老爷,高中会元!”
紧接着他顾不得眼前张蕴,拨开他扫视全场,“不知哪位是桓温桓老爷?”
这时人们的目光不约而同地投向了先前他们认为是在大放厥词的小子这里。
桓温感受着众人的目光,缓缓站起身,同时把桓桐护在了身后。
“我就是桓温。”
“哎呦,您就是桓老爷,尚书大人请您过去一叙。”
一见桓温,官差的腰顿时弯了下去。
他负责请过很多次会元,却是第一次请礼部尚书点名一叙的会元。
一时间他也拿不准面前青年是何许人,姿态放恭敬些准没错。
其实他有所不知,这次改制之后政科成绩可以用一片惨淡来形容。
上榜者除了桓温等寥寥数人余者都是矬子里拔大个硬挑出来的。
所以当礼部尚书梅执礼看到桓温的卷子时,胡须都拽掉了三根,甚至浑然不觉,犹在啧啧称奇。
而桓温的卷子也被梅执礼亲手送到了燕帝桌案前,燕帝看完据说微微一笑,用朱笔钦点桓温为会试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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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已经入了燕帝眼的人才,梅执礼肯定是要亲近一番的。
不过也不会很亲近,毕竟落下个结党营私的恶名,此番一叙,梅执礼也只是与桓温唠唠家常。
可这落到官差的耳朵里可就不一般了。
桓温拿起桌上张蕴放下的酒杯,淡淡道:“先等等。”
说罢,他不理会身后阿姐的阻拦,在众人的注视下走到了张蕴面前。
张蕴看着他,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桓温握杯之手猛然朝前一动,酒液顿时从杯中溢出。
张蕴以为他要泼自己,立马掩袖遮挡。
可许久之后,张蕴却无被泼的感觉,他反而听到了酒液溅在地上的声音。
张蕴放下袖子,只见桓温拉着自家阿姐已经走远,唯独留下了桌上的空酒杯以及地上的酒渍。
“皆爱东风第一枝,不怜生早或生迟。背阴向暖参差处,斗艳春光各有时。”
这时桓温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人生际遇各有不同,你若真有志向,便与我一争那万世之名。”
张蕴闻言,脸色狂变。
他踉跄了一下,颓然地坐到了桌案旁。
“桓老爷的诗堪称是字字珠玑,绝妙非凡。”
官差亦步亦趋地跟随着桓温与桓桐走在街上,同时嘴里还不停恭维着。
桓温拢着袖子,微微一笑。
“您说笑了,诗词只是小道罢了。”
这时桓温的眼角余光突然看到了一位佳人,他偏过头去刚好与她对视了,而后者正好奇地打量着自己,一双水蓝色眸子眼波流转。
“桓老爷,这位姑娘是秦王府的管家。”一旁官差躬着身子小声道。
桓温笑了笑,朝姑娘拱了拱手。
“在下桓温,姑娘有礼了。”
冰糖第一次见这种官差簇拥着白身的场景,尤其是后者还自来熟般朝自己拱了拱手。
一旁充当冰糖侍卫的张胜介绍道:“这位应该就是春闱的会元,若是我没记错,应该名叫桓温。”
于是冰糖不动声色地施了个万福。
双方擦肩而过。
桓温的心湖却泛起了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