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晚上我没有满炕跑,是因为,炕上躺满了人,跑不起来。
随着我们的长大,家里人都开始分床睡了。
我们的房子分里外间,大哥二哥是男孩子,他们俩在外间打通铺。
我和妈妈还有两个妹妹住里间,里间的炕比较大,我和大妹妹盖一床被褥打通铺,妈妈怀抱搂着小妹妹睡觉。
冬天,大家挤在一起睡觉挺暖和的。
听妈妈说,我闹腾的时候差不多凌晨一点了,这个时候正是魂不守舍的时间。
两个哥哥下自习回来,吃过晚饭就差不多十点了,写完作业,洗漱完了,上床睡觉都快十一点了。
妈妈是等两个哥哥睡着了才糊了火的。
由于生病的原因,妈妈这一天晚上也休息的比较早。
我梦里梦外的折腾,一会踢了被子,一会把大妹妹踹醒了,大妹妹叫醒了妈妈,接着惊醒了小妹妹。
小妹妹稀里糊涂的尿了一床,搞得妈妈一会儿安慰大妹妹,一会儿给我盖被子,一会儿还得给小妹妹换尿布。
大哥听见了动静也起床了,大哥起床了接着惊动了二哥,二哥揉着惺忪的眼睛也起床了。
“不要,不要过来……”
“不要,啊!放开我,呜呜……”
我不停的抽搐着,扭动着,大哥连忙爬上炕,抱着我,拍着哄我:“妞妞,不怕哦,不怕哦”
二哥拽着妈妈问:“妞妞怎么了?”
妈妈一脸着急的说:“不知道啊,这好好怎么就这样了呢?”
我痛苦的呻吟着,哭喊着,大妹妹吓哭了,小妹妹也被吓哭了。
妈妈哄着小妹妹,二哥哄着大妹妹,大哥紧紧的抱着不停的挣扎的我。
不知道究竟闹腾了多久,听妈妈说,那天晚上和我第一次梦魇一样,直到公鸡打鸣了我才停止闹腾。
第二天早上,我起床后浑身酸痛,没精打采的,哥哥们也是顶着个黑眼圈,还不需要去上自习。
两个妹妹不上学,还在睡觉,妈妈见我醒了就问我:“妞妞,你昨天做噩梦了吗?”
“嗯,妈妈,我梦见被人抓起来吊着打啊,疼死了。”
“这几天又遇到过啥事吗,比如见过谁?”
妈妈又问我。
没有啊,每天都是上学,放学,然后去外婆家接妹妹,除了和小玲吵架,也没有得罪过谁啊!
我仔细回想了一下,到底是想不起来更多的细节,只能暂时作罢。
吃过早饭,我就背着书包去学校了。
闹腾了一晚上,两个妹妹都还在睡觉,妈妈的病也还没有好利索。
索性就呆在家里照看两个妹妹没有去地里干活。
我一整天都是蔫蔫的,老师都奇怪了。
“妞妞,今天怎么了,上课不在状态,昨晚没睡好吗,还是病了?”
上完一节课,老师问我。
我们农村的小学校大部分都是一个老师带一个班,或者一个老师带多各班。
不想城里,学生多,好几个老师带一个班,还分科。
我们二年级的老师也还是个未出阁的大姑娘,和我们是同村的。
有了和小玲闹的那一场闹剧,老师对我的态度也是来了个八十度的大转变。
锁心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