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砚尘闻言面若冰霜,冷哼一声,根本不打算理他,重新在毛笔上蘸上墨水准备继续写自己的信,对他所说的消息完全不感兴趣。
贺成江等了一会儿,有些遗憾地叹了口气:“你不想知道吗?”
纪砚尘不理他,笔尖微顿,思索了片刻才又继续写信,神情专注又认真,好似不论什么事都无法再影响此时此刻的他。
贺成江又叹了口气,看起来非常苦恼:
“那真是遗憾,我本来还想说当初襄州那件事查出了一点眉目呢。”
哗!
又一次,纪砚尘手中的笔一歪,在纸张留下一条无比刺目的黑色墨痕。
贺成江不说话了,看着纪砚尘因为过于用力而露出青筋的手背,脸上笑意收敛,漆黑的瞳仁中闪过一抹异样的神色。
“你,说什么?”纪砚尘忽然开口,转头看过来。
那双本就漆黑的眼眸如今看起来更加幽深,平常如面具一样挂在脸上的温和神色无影无踪,与此时此刻的纪砚尘对视,只会让人生出恐惧与惊慌。
襄州的事情一直是纪砚尘心中的坎。
他因为这件事失去了与他关系最为亲近的弟弟,因为这件事失去了跟随他最久的一批护卫,也因为这件事失去了纵马长歌的未来。
每一个寂静的夜晚,心中的恨意就在滋长,让纪砚尘无论如何也不能无视与襄州有关的任何一件事。
看着变成这样的纪砚尘,贺成江忽然就觉得很后悔。
虽然他知道纪砚尘总有一天会直面当初襄州的事情,但看到纪砚尘这样一副样子还是觉得心疼。
贺成江喉头微微滚动,伸手将纪砚尘另一只藏在袖中的手拉出来,一根根将他紧攥的手指扳开,怜惜地摸了摸他被自己指甲掐破皮的掌心,五指强硬地挤进他的指缝,抬头对上他漆黑的目光,深吸一口气:
“阿砚,总有一天所有人都会付出代价,冤死的人会沉冤昭雪,而我会陪着你。我保证,当初的事情永远也不会再发生。”
纪砚尘也知道自己现在状态不对,他闭上眼,竭力压下胸腔中暴虐的情绪。
贺成江见状伸手将人拉入怀中抱住,似乎是想要将自己的体温传递给他,为他驱散心中的恨与惊惶。
不知过了多久,纪砚尘终于再度开口,声音嘶哑:“是什么消息?”
贺成江顿了片刻,缓缓开口:“当初你出事之后,郢都派出人手搜索你的下落,同时另外派出了二皇子带着从五城兵马司中抽调出的军队一起负责襄州赈灾的后续。
或许是因为这件事闹大了,原本盗匪猖獗的襄州并没有抵抗多久,最终这件事以二皇子在襄州城内当众斩首七位匪首为结局。”
纪砚尘趴在贺成江怀中点点头。
他知道这件事,那段时间他还在被追杀的途中,零零散散也将这件事听说了个大概。
只是贺成江突然提起这个,难不成此事中间还有什么问题不成。
贺成江好似知道他在想什么,笑了笑,将人抱在怀里,有一下没一下轻抚他的后背以此安抚他的情绪:“大的问题是没有。二皇子做事还算是干净,收尾处理得都还可圈可点,但却漏掉了一个致命的破绽。”
随手捡了个太子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