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一天纪砚尘过得很平静。
不知道是不是知道次日就要启程前往郢都,贺成江也难得安分了,至少没有再黏黏糊糊缠着纪砚尘亲亲。
这一点倒是让纪砚尘心里也放松了许多,晚上睡眠都比平常要好上一些。
出发这日,纪砚尘早早便起了,穿了一件月白色的绣金边水花纹锦衣,披了件同色外氅,腰间坠着一枚成色极好的翡翠佩。
乍一看真是无瑕似玉,皎若明月。
贺成江比纪砚尘还起得早,此刻恰好与云青交代完琐事,闻声回头便看见从屋内走出的他,眼中闪过惊艳。
纪砚尘站在门口与他对视,眉梢微微上挑,神色间是属于皇室的矜贵与优雅。
贺成江笑了,两步上前对他伸出手,压低声音悄声在他耳畔道:“殿下今日真好看。”
纪砚尘睨他一眼,听不出喜怒地反问:“孤往日不好看?”
“当然不。”贺成江对他这种反应很是受用,轻笑着朝他耳朵吹了口气,等看到对方耳廓晕开浅浅的胭脂红才继续道,“殿下什么时候都是好看的,今日穿上这一身就格外好看了。”
纪砚尘这才注意到,他这身衣服与贺成江身上那一身颇为相似。
只一身为月白色,一身为鸦青色,一身为绣金水花纹,另一身则是银丝鱼纹,站在一起看,颇有一种相辅相成的感觉。
贺成江看他神色就知道他发现了这两套衣服的小心思,眼中笑意更深:
“殿下喜欢这套衣裳吗?”
纪砚尘挑眉,打量了贺成江一会儿,嘴角微不可察上扬些许:“尚可。”
。
四周仆从在匆忙搬运着行李,马车已经在门外等着。
贺成江牵着纪砚尘走出浮筠院,领他到前院与贺尧一起用了早膳才朝大门而去。
炬城大大小小的官员早就收到了消息,一大早便拖家带口地来到了西启侯府外候着,阵仗极大,就连一些好事的平民百姓也围在外围,一个个都伸长脖子张望着,都想要瞻仰这位传说中太子殿下的英姿。
贺成江明显是提前知道这件事的,即将到大门口时,脚步倏忽一顿。
纪砚尘敏锐察觉到什么,偏头看来,用眼神无声询问。
贺成江意味深长地看了纪砚尘两眼,忽而笑了笑,小声道:“我忽然想到,殿下还是本世子的‘男宠’时,好似随我一同出过门。如今外面人头攒动,个个都想着要瞻仰殿下您的英姿,若是被人认出您与当时一模一样,这要怎么解释呢?”
纪砚尘一愣,贺成江不说他都快忘了。在去凉上之前,他的身份还是被贺成江养在府中金屋藏娇的男宠呢。
堂堂太子却屈居侯府做了男宠。
哪怕只是传言,也算得上是一桩天大的丑闻了。
纪砚尘却只是很轻微的皱了一下眉,紧接着在贺成江惊讶的目光中露出一个称得上是恶意的笑容:“这种事若是传开,迫不及待想要将它压下去的可不会是孤。”
言罢,他径直抬脚跨出了侯府大门。
早就已经等得昏昏欲睡的众官员看到纪砚尘出来,皆是浑身一震来了精神,纷纷上前来,七嘴八舌地朝纪砚尘见礼。
走出侯府大门的那一刻,纪砚尘脸上就立马挂上了温润无害的微笑,配上那张苍白到病态的脸,只让人觉得这位太子殿下温和有礼、人畜无害。
只他这般模样,谁也不会将凉上那场一波三折的夺位之争与他联系在一起。
所有人都会觉得,他只是一个可怜的受害者。
而事实上,抛去后来的那些,他也的确是那场夺位之争里的牺牲品。
与众位官员的寒暄并没有持续太久,纪砚尘只简单与他们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