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知道的清楚。” 贺成江似笑非笑。 曲云回和太子之间的恩怨还牵扯着先帝,便是寻常的官宦子弟也未必能知道这么多,眼前这王凯倒是厉害,竟能打探得如此清楚。 王凯闻言一顿,旋即笑起来:“指挥使见笑了,在下毕竟在郢都待了这么多年,这京中发生的事大大小小都是能打听到些的。” 贺成江没应声,抬头看向了队伍前方,一双眼幽深如潭,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王凯打量着他,见他没有继续话题的意思,自觉的闭了嘴,悄然退到了后面去。 队伍很快就回到了郢都。 官员们纷纷散去,唯独贺成江和曲云回被安帝留下,一起进了宫。 安帝倒是先召了曲云回,贺成江则被安排到了偏殿休息。 听闻李德贵的传话,站在殿外候着的两人对视一眼,曲云回依旧是那副带笑的温润模样,若是只看这张脸着实很难让人联想到那传说中杀人不眨眼的检察院总督。 “看来本督要先走一步了。”曲云回礼貌一笑。 贺成江从鼻腔中发出一声轻嗤,抬手做了个“请”的手势,眼神锐利如刀,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恶意: “曲大人走好。” 他这话颇有歧义,让旁边听着的李德贵眼角一抽。 可曲云回却不怒,反而笑意加深,转身入了殿中。 李德贵看着贺成江,暗道这人怕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若是一般人,哪里敢那样同曲云回说话,那可真是杀人不眨眼的主儿。 不过,这些事也不归他管,身为皇帝身边伺候的人,这些人还不至于闹到他跟前来。 “世子,随咱家来吧。” 李德贵做了个请的手势,仿佛根本没听见两人刚才那些话。 “那就有劳公公了。” 贺成江瞬间变了副和善的表情,笑着跟着李德贵去了偏殿。 。 正殿内。 小太监刚把温好的热酒斟满,曲云回就入了殿中,端端正正跪在阶下给安帝行了礼,全程表情平静恭顺。 安帝摆手让太监离开,等大门重新关上才端起酒喝了口,感受着温热辛辣的酒液滑过喉腔,才不愠不怒地开了口:“曲云回,你可知罪?” 曲云回低着头让人看不清神色,语气也平直没有起伏: “微臣知罪,请陛下责罚。” 安帝似笑非笑:“哦?你不觉得朕无理取闹,故意找你不快?” 曲云回头更低了:“是微臣大意,只记得堵住那些刺客的嘴,却忘了严家人,让他们说出那种话。” 安帝眼神冷了下来,哼了一声:“朕还以为这是你对朕的挑衅呢。” “微臣不敢。”曲云回额头磕在地上,看起来极为谦卑,“陛下对微臣恩重如山,微臣怎会做出那样大逆不道的话。只是当年事一过去近十年,微臣一时大意……” “够了,朕听这些话已经听烦了。”安帝打断了曲云回的话,懒洋洋撑着头,眯着眼睛盯着曲云回,“既然你说你非有意,那就去继续调查严家,你应该懂朕的意思吧?” 安帝最后这话其实并没有什么特殊的语调,但饶是如此,为他卖命多年的曲云回还是听出了其中的阴狠与决绝。 “是,这次定然不负陛下重望。”曲云回立刻答应下来。 本以为到这儿,今天的谈话便结束了。 然而曲云回却没想到,临到尾声安帝忽然开口换了话题: “对太子,你怎么看?” 这个问题对于曲云回来说其实非常敏感。 他曾是先帝手下之人,与太子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就连监察院都是他和安帝联手从太子手上夺来的。 鉴于安帝疑心极重,平时他从不会问曲云回这种问题。 因为他心里始终对曲云回存在着似是而非的怀疑,担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