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州的衙署里,蹲在沙盘前的罗绍威愁眉不展。
贝州和博州,被叛乱牙兵占据的这两州,本来是希望朝廷能够协助自己平息叛乱,收回两州。没想到,晋王来了!
接下来一连串的没想到,最大的一个,就是这两只大虫,在自己院子里打起来了!
惊天动地的柏乡大战,居然是梁军失败,而且是惨败!
真是世事如棋局局新,自己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谁能想到,强大如斯的梁军,居然再次倒在了晋军刀下?
这些都是闲话罢了,关键是,现在贝州和博州,成了晋国的了?
站起身来,一边捶腰,一边忍不发牢骚向罗隐。
“哎,这洺州被晋王占领以后,居然与贝州博州连成了一片!”
罗隐也是慨叹不已。
“是啊,是啊,诚如使相所言,半年以前,谁会想到,远在太原的晋王,会隔着千山万水夺取贝州博州,将其收入囊中?哎,以前在长安时,看他只是个小小伶人,顶多会写两句诗,说起来,那《寒蝉凄切》,真是妙到毫巅啊。”
刚回到帅座前的罗绍威闻言一愣,来不及把屁股放到座位上,就这么撅着屁股扶着帅案,盯着罗隐问道:
“昭谏先生在说什么?难道叔父与晋王有旧?”
罗隐那丑陋的面容,瞬间就好像发出了巨大的光环。罗绍威马上改口称之为叔父了。
哎呀,如果真能让晋王交出这两个州,叫你爷爷也可以啊。
罗隐也觉得,自己该在政坛上走动一下了。
“噢,昔年,晋王得罪了梁王,逃出长安,却是叔父救他逃脱的。”
竟然不只是旧交,而且是救命之恩!
罗绍威马上盘算起来。如果罗隐所言不假,如果晋王感念救命之恩……唉,总之吧,哪怕能够让晋王让出一个州,也是巨大的不可思议的胜利啊!
“绍威恳请叔父出手相助,让晋王交还贝博两州,感恩不尽!”
罗隐微微一笑,尽显长辈风范。
“贤侄不必客气,你我既然是一家人,你的烦恼,就是我的忧愁啊。你的灾难,当然就是我的困难。好啦,你放心吧,准备好酒席,叔父这就前往赵州。等我回来告诉你贝博两州已经交还的时候,你可要给我敬上庆功酒啊!”
罗绍威已经感激莫名,一顿酒席?我他娘这辈子天天请你吃酒席!
罗隐只带了两个随从,径直来到了洺州。
柏乡大战之后,洺州已经重新回到了昭义军的辖区,也就是晋国的范围了。
听说罗隐来访,李存勖和郭崇韬相视而笑。
故人来访,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赶紧迎接。
罗隐抬头一看,好家伙,还是那个李三郎,但是现在,身高、形容、气度,都大不相同啦,要刮目相看啊。
人家身边,更是谋士武将乌压压一大群人,紧紧跟随。
当初在长安的时候,不就是一个会写诗的小友嘛。唉,如今人家都成了大王了,自己虽然也是个谏议大夫,但相比之下,真是应了自己那句诗:
“可能俱是不如人”。
李存勖上前两大步,抓住了罗隐双臂。
“哈哈,昭谏先生,别来无恙!”
这家伙,真是长大了啊,现在这两只爪子,力气那么大!
罗隐笑着挣脱开李存勖双手。
“久闻大王屡破强敌,威名赫赫,今日所见,果然如此啊。”
李存勖倒是不习惯罗隐的称呼。
“昭谏先生不必客气啊,什么大王啊,直接像在长安那样,叫我小友就是。或者,叫我三郎,都无所谓啊。别叫大王,啊?显得咱们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