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一名筑基修士的神识,在市坊口重新布下三丈高的水幕并非难事。
当孙六合将水幕布置完毕后,身姿修长的青年转身便提剑而去。
正在密室之中操控阵法的王匀见状顿时厉声开口道:“六合!你要去哪!
你阿父可是叮嘱你决计不能出这密室,要随我辅助阵法!”
孙六合提剑的步伐一顿,漆黑的眸中虽闪过一丝犹豫,可随即还是坚定的开口。
“王老,你钻研符箓之道多年,即便是孤身一人亦可将这阵法操控自如。
如今市坊有难,六合即为筑基修士,更应出去斩杀妖兽守护众人。
而不是龟缩于这密室之中看众人受苦受难亡命于妖兽之口。”
提剑的青年相貌寻常,可身姿挺拔,眉目之间亦是正气凛然,只是站在那便灼难侧目。
密室之中,操持阵法的王匀叹息一声,但还是不禁劝解:“六合,你难道不明白吗?
你阿父命你与我待在此处,为的就是保你安全无忧。
似你这般年轻的筑基修士还有数百年的岁月好活。
即便孙家经此一遭元气大伤,可只要有你在,仍是能东山再起未来有望。
六合,你还年轻,听老夫一句劝,底下那些修士死了就死了,那些家族修士,凡界之人。
总会一直送来这些低阶修士,那些人命如草芥,生生不息,没有人会过于在意。
那些人同你是不一样的,等此遭劫难过去,再过个几十年这市坊也就如往昔一般了。
你如今年少气盛,见识短浅,莫要纠结于这些小事。”
孙六合沉默一瞬,族中优秀的弟子,他的妻子,皆是尽数被保护在了东山阵法之中。
而他能修炼到如今这般地步,也并非头脑愚笨之人,又怎么能不知晓父亲的心意呢?
“王老,我都明白。”他这样说着,却仍是朝着门外走去。
密室之中,传来老者恨铁不成钢的怒斥:“即是明白你又为何还不停下!
难不成还当真要舍命去救那些个草芥不成!”
“正因明白,于是六合才不得不去。”
这市坊不仅仅是孙家的市坊,还是他诸多同族生活的地方。
即便他少年离家,可他这一身修为也有大半乃是这市坊之中所谓的草芥手中的来。
这世上,从来没有只因修为低微便如草芥低贱的道理。
于是他回眸朗然一笑道:“宗门门规,凡本门弟子,理应肃清妖邪,惩奸除恶,救济苍生!
恕弟子不得不从,王老,六合去矣!”
密室之中,王匀难以置信的睁开了眼睛,不禁口生秽言。
真他娘的晦气,和一只耳说的一模一样,他这个儿子在宗门里头已经完全被教成死脑筋了。
“你先回来再拿些符箓啊!”真出事了他怎么和一只耳交待啊!
随即感受着胸口的闷痛王匀更是怒气飞涨。
该死,要不是被强行破阵反噬,在这密室还轮得到那小子和他讨价还价?
他早就用阵法直接困住了!
东山上,那一身玉带白袍的青年一跃而下。
璀璨的天光穿过密集的草叶洒落在了额间的碎发。
那头已经张开巨口朝她猛扑而来的妖豹同她不过方寸之间。
赵贞德的瞳孔照映出那尖锐森白的利齿。
但听到那声叫她曾魂牵梦绕几番梦醒的声音时,她还是下意识的卧倒在地滚到了一边。
那袭白袍踏剑而来,身上带着恐怖的威势,裹挟着尖利青光轰然朝着妖兽袭去。
“去死吧!孽畜!”
赵贞德难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