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锦含泪不语。
“你这样子骗不了人,设计那些衣服,需要灵感,灵感的出现可不是哭着能有的,你若不是很享受,怎么会有那么多层出不穷的灵感,你得多爱他”,有炖道。
妙锦不敢说话,说多错多。
“穿上那些衣服很美吧”,有炖问道,“我能想象得出,效果有多震撼,听说你在学舞蹈”。
妙锦仍旧不说话。
“是为了在今上面前固宠,还是为了我?”有炖问道。
她是为了自己。
为了时刻提醒自己,永不迷失在物欲之中。
这是对她自己的磨练。
从女人最隐秘的本能开始。
她想戒掉自己的性别。
他不会懂地。
他天生就拥有那么多。
她要让自己永远记住,不可以依靠任何人。
她要反复训练,把这个观念,深深刻进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她不能输。
有炖可以志大才疏,风流成性,她不能。
她得管得住自己。
不让任何人知晓她的欲望。
有炖不再问。
两人陷入死寂的沉默中。
“妙锦”,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又开口道,“你是不是没有安全感,是我伤害你了吗?”
妙锦摇摇头。
“是不是今上伤你太深?”有炖又问。
妙锦仍旧摇头。
“他是如何折磨你的?只有反复地折磨,才能记得牢”,有炖道,“他是怎么做的?让你穿上那些衣服取悦他,让你厌倦男欢女爱?”
妙锦不停地摇头。
她不想说这些。
天气、美食,不是有很多别的话题可以聊吗?
还可以继续上课,她想学兵法。
她要赢。
“我已经记住了《孙子兵法》,你帮我讲解好不好?”妙锦道。
“那你解释一下,上攻伐谋是什么意思”,有炖道。
“用计谋化解敌人的力量”,妙锦道。
“举个例子”,有炖道。
“靖难之役中,今上用反间计除掉吴高”,妙锦道。
“今上的那些战役,你都反复研读过?”有炖去闻她身上的香味。
“不是特别懂”,妙锦道。
“那些不懂?”有炖问道。
“为何那些将领会归降?”妙锦道。
“觉得很轻松?”有炖道。
“不轻松”,妙锦道。
“因为信任”,有炖道,“相比之下,他们更信任今上,因为曾在战场上交托过生死,今上把他们当兄弟,当一个个鲜活具体平等的生命,他们有自己的感情,有自己的喜怒哀乐,这不是高高在上的朱允炆能懂地”。
“如何让他们归心?”妙锦问。
“将心比心,以心换心”,有炖轻刮一下她的鼻子,“眼泪没用,一看就是假的,别去修炼这些假功夫,你在乎我,这才是真的,真与假,骗不了人,比如你对我的喜欢,我知道你喜欢,知道你想”。
妙锦又想了,去亲他。
他躲开,“纵欲伤身,小赌怡情,大赌败家,是一样的道理”。
妙锦还是亲了他。
“一支队伍最重要的是什么?”她问。
“是凝聚力,上下齐心”,有炖答道。
“我们呢?”她又问。
“我们什么?”有炖有些不解。
“你从不说爱我”,她不是在撒娇,只是在叙述一个事实。
“真的爱,不需要挂在嘴边,真爱有两种,你全遇上了”,有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