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新元听完,既是惊奇又是好笑,道:“竟有此事?这未免也太抠门了吧!”
离两人最近的是韩兆坤和方应台,听到他这话,也好奇地凑过来:“您二位在说什么呢?这么可乐?”
程新元好笑地低声解释了一番,顿时又惹来二人低笑。
主位上的宁王正与黄良阁说话,听到他们这边动静,讶然看来:“何事惹得诸公发笑?”
几个人对视一眼,程新元奇道:“王爷原来仍不知道这事么?陈大人今日来贺,可带了份大礼啊!”
宁王错愕道:“大礼?什么大礼?”转头看向宁王妃。
宁王妃顿时脸色不自然起来,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宁王好面子,她怕他生气,才没敢说出,不想竟然这会儿被人说了出来。
“陈大人也算是让我等开了眼界。”于都含笑道,声音大了一些,厅内所有人都听了个清楚,“王妃寿宴,带一丛路边野花来贺,倒也罕有,呵呵!”
“什么!”宁王失声道,霍然转头看向陈言。
陈言稳如泰山,像没听见一般不慌不忙地吃着他的酒菜。
“老朽为官多年,还从未见过有人能像陈大人一般节俭,真是我辈楷模。”于都笑呵呵地道。
周围众人无不哄然大笑。
“王妃寿宴,只送丛野花,这也太寒碜了吧。”
“我还以为我送的双瑙百金钗已经够寒碜了,想不到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呵呵!”
“听说外面流水席的客人,送礼最少也是十两起步,那都是些街贩行商,小门小户的才干这事呢,陈大人居然比他们送的还要寒碜,真是笑煞人也!”
“呸!真不要脸!就算是蹭席的,也不好意思这么干吧?他也好意思干得出来!”
“人家王爷待他如上宾,连席位都摆这么好的位置,他居然如此相待,简直目中无人!”
……
嘲笑声、讥讽声、挑拨声不断响起,虽然众人均压着嗓门,但这厅不大,隔这么近,全厅人谁听不到?
宁王面沉如水,心中大怒。
要不是陈言利用价值大到令人难以拒绝,他绝不可能跟这厮共宴!
宁王妃想要调解,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秀眉深蹙。
小王爷却是双眉一扬,便要说话。
陈言一抬手,拦住了他。
“先生!”小王爷急了。
“众人夸我,何必着急?”陈言若无其事地道。
“夸?”小王爷一愣。这些话从哪个角度能听成“夸”?
“陈大人怕不是有些听岔了吧?您还真以为这是在夸您?”于都听得分明,乐了,“难不成您除了抠门之外,还有些失聪之症?”
“我大周如今战乱方平,民变甫定,正是国势衰弱之时。”
“更别说南境粮灾方兴,百姓饥不能裹腹,衣不能蔽体!”
“圣上为此开源节流,缩减宫内用度,不惜让自己过得辛苦些,也要省出银两,拿去救济天下百姓。”
“陈某深体皇上用心,时刻不忘以她为榜样,因此平素节衣缩食,务求不事奢华。”
“故而今日王妃生宴,陈某颇是为难。”
“奢华贵重之物,我也送得起。”
“可如此一来,岂非以私忘公,不明国家大事,不体谅皇上用心?”
“故而再三斟酌,方送上良花美卉,尽表祝寿之心。”
“所以诸公说陈某抠门小气,正表明我未浪费钱银粮食,为大周尽了心力。”
“这若不是夸赞,又是什么呢?”
陈言从容不迫地说道,一开始众人还在嘲笑不断,但听到后来,笑声渐止,没人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