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梁和大晋是世仇,只要大梁跟大周两败俱伤,到时候大晋必然动手,这也是大梁一直不敢独力攻周、而要寻求与大夏结盟的主因。
唐韵蹙眉道:“但朕实难相信,梁帝虽然刚愎自用,但该未残暴到这般地步才是。”
陈言点头道:“皇上所想,与臣所想相同。若是只因劝谏之事,尚不至于如此。”
据巩海所言,惠王当众向梁帝力陈十谏,说明与大周开战的弊端。结果梁帝大怒,记恨在心,叫人趁夜将其杀害。
但陈言一听之下,便知这理由并不充分。
照巩海所说,惠王谏议此事不是一回两回,梁帝责他也非一次两次,但连动手打他都没打过,怎可能为这事兴了杀念?
所以陈言反复询问巩海,想要多问出些端倪,但后者却说不出更多有用的东西来。
陈言确认了他并未说谎后,遂改变策略,问了些其它问题。
“你问了什么?”唐韵知道他点子多,精神一振。
“大抵宫廷内祸,不外几种可能,首要便是权争。”陈言挺了挺胸,有些得意地道,“所以臣便先问了巩海,大梁赞同梁帝攻周之策的重要人物中,有谁是与惠王身份地位相仿的。”
“等等,你是说……”唐韵神情一动,“梁帝可能是想另立太子?”
“皇上真是一点就透!”陈言赞道,“这确实是臣最初想到的,不过可惜……”
“他不知道?”唐韵有点失望,还是问了一句。
“不是,是知道得太多了。”陈言叹了口气,“他一口气说了十几个名字出来,这叫臣如何去甄别?按他说的,大梁十个重要人物就有九个赞同攻周。”
“那岂非没了头绪?”唐韵也有些无奈。
“这怎会是没头绪?这些全是头绪啊,只是要耗费时日,派人去查。”陈言却道,“而且臣还问了些其它问题,比如梁帝是否有废立太子的心思,基本确定梁帝确实是有这想法。”
“巩海不过区区一个王府护卫统领,怎可能知道此事?更何况,这事关系重大,若是他人知道梁帝有这想法,岂非会怀疑王府惨案是他派人所为?”唐韵疑惑地道。
“皇上说出了重点。”陈言重重地道,“您猜怎么着?巩海说,梁帝从无此意,甚至最近还时常在人前说,太子是可造之材,敢于提出他人不敢提之议。也正因此,惠王才如此胆大,屡次冒犯龙颜!”
唐韵聪明之极,瞬间便明白了他的意思。
常理来说,有这么个天天违逆自己的儿子,是个当爹的都会火大。
而且更要命的是,这个儿子还是将来要继承自己帝位的人,治国之策截然不同,梁帝不担心自己死后儿子改了自己定下的国策才叫奇了。
所以正常情况下,他该早有废了太子之念才是。
可现在却不但不废,反而屡屡制造自己欣赏这儿子、绝不另立太子的假象,正是因为已在暗中安排杀着,但怕被别人发觉是自己所为,才故意这般行事。
这虽只是陈言的猜测,但确实合乎情理。
“依你之见,该怎么处置?”唐韵沉吟道。
“如今大梁已将杀害惠王的罪行,栽到了巩海身上,还说他劫持了惠王的独子。”
“此事无法自证,所以巩海他们只能逃亡。”
“而若是被梁帝知道他们逃到了咱们这,必怕实情暴露。”
“十之八九,要么向咱们要人,要么发兵动武。”
“所以如今之计,只能将梁瑾他们的消息隐下来。”
“京兆府衙之中,只有臣与王大人知情,只要安排安排,便不虞消息走漏。”
“同时暗派人手,到大梁查明情况。”
“若能查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