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州城和阿凉想象中的异族满地跑的情景不一样,城里没有想象中的荒凉,反而是卖什么的都有,就是人口不多。
“不是说西南异族人多吗?怎么街上不见?”
燕正雅摇头,他也不甚清楚,不过宁州境内确实很有多异族,每年上供的东西不是假的。
也不能说一个异族都没有,偶尔也有那么一两个,但阿凉发现他们都没有人身自由。
比如,一个包子店里,居然有个下人做事,那人的长相一看就是异族,可对方穿的破烂不说,脚上还带着脚镣?
她心头一跳,伸手指过去,“那是?”
宁州怎么回事?
包子店有下人,雇人都很平常,可为何要给下人带着脚镣,这不是犯人。
还有异族人拉车的,依然带着脚镣。
阿凉越看越觉得这西南和传说中的不一样,不是说异族野蛮,不服管教吗?
燕正雅也越往前走,心头越沉,一个小小的包子铺,都到了呼奴唤婢的程度,所以宁州很穷?
所以他们的下人到底太廉价,还是宁州人太有钱。
大庸就是再烂,法律也是健全的,不得打杀下人,不得虐待下人。且从没有奴隶这一说。
这城里人完全是把人牲口用了,这些劳动力已经不算是下人,而是奴隶了。
主仆三人住的客栈算是宁州规模不错的,三层楼,阿凉推开窗户,朝客栈的后院看去。
果然后院的做苦力的人都是异族,且都带着脚镣,旁边甚至还有人拿着鞭子监督。
“你说宁州知府知道吗?”
“就算他不知道,下属官员总知道吧,就算下属官员不知,衙差总知道吧。”
况且大街上如此的明目张胆,知府不知道才怪。
阿凉:“他们是真不把人当人啊。”
西南,江南,肃州,阿凉这辈子走的最远的三处地方,每一个地方都刷新她的三观。
这就是信息不发达的悲哀,明明在现代坐个飞机只要一两个小时就能到的地方,在这里最起码得走半个月。
地方上的风土人情如何,也是当地的官员说怎样就怎样。
“一群畜生。”她骂出声。
和阿凉的暴躁相比,燕正雅显得平静很多,他站在窗前定定的看着楼下。
过了很久,才开口,“阿凉变了很多。”
这是他第二次对她说这种话,阿凉不懂他的话题为什么永远前言不搭后语,但她还是回应他,“我知道,你说过。”
燕正雅把视线移到阿凉身上,咧嘴笑了一下。
“你不明白,你不明白我在说什么。”
你到现在还认为自己没变。
阿凉:.......
感觉好难沟通,她也来了兴趣,转身坐在桌边给两人倒了水,执起茶杯放在嘴边,好奇问道。“那你说说,我什么变了?”
她还是那个她。
阿凉很确定。
没想到燕正雅开始细数她的变化,“从见到阿凉的第一眼起,我就知,你绝不是滥用善心的人,在江南,你做的每件事,看起来是为了灾民,可到底是为了什么,阿凉你心里清楚的。
在上京你把文彦托付给萧敬,不是为了我,而且据我所知,你很讨厌燕文彦。”
他骨节分明的手点了点阿凉的眼睛,话语直击她内心。“每次你面对他时,眼中的厌恶,我看的清清楚楚。”
阿凉说不出话,她下意识的想反驳,她想说不是,她是真的看那小胖子可怜,是真的想帮作为太子的他。
可她张了张口,一丝声音都发不出来。
燕正雅对这些好像很不在意,继续陈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