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复了很久,阿凉才出声,“官府下达的命令?”
问完后,阿凉后知后觉的暗骂自己一句,蠢货!如此大事,若不是官府,谁有能力捂住老百姓的嘴。
若不是官府,怎会无人反抗。
事情已经交代完,母女俩又开始机械般的处理鱼,阿凉却没有动作,她一直站在她们面前,看她们处理鱼。
直到站到脚疼,她们早间的工作量完成,准备进门吃午饭,阿凉还是没有动作。
其实她这会的脑子是很乱,很多东西夹杂在一起叫嚣。
又感觉很空,脑子里什么想法都没有。
“你,要进来吗?”那女孩怯生生的声音传来,她看向拉的目光是羡慕,是尊敬,亦是害怕,还有渴望。
诸多情绪夹杂在这一双现在清澈明亮,后期注定失明的眼睛。
阿凉猛地低头,随后转身,声音沙哑着拒绝,“不用了,我要走了。”
说完她快步离开了这里,甚至都没有去跟昨晚收留他们的瞎眼婆婆道别......
看着阿凉干脆的背影,连回头一次都没有的走过晒咸鱼的架子,走过堆积如鱼内脏,直至走出村子看不到。
那姑娘还趴着大门,看向村口方向。
“娘,她走了。”
坐在灶间点火的妇人手一颤,火折子差点烧到手,她轻声“嗯”。
而后动作熟练的烧火,加水,煮鱼。
——
阿凉一口气走了很远,她从早上到现在一口水都没喝,此时已经是下晌,她早就筋疲力尽。
可她心里难受,难受到想哭,想笑,想跑,想跳,想发泄,想杀人.....
相对于这些人的生活,阿凉甚至庆幸自己生在北方的那个山村里,她居然有了不恨自己那一对父母的想法。
哈!果然人的幸福感是衬托和对比出来的。
真讽刺。
她走到自己力竭,走到再也走不动,走到把身后一个个渔村甩在身后,再也看不到,终于才在一棵大树下停住。
阿凉扶住大树狂吐,吐到胃里只有酸水,吐到眼泪横流。
她才靠在树上坐在原地。
“影三,你见识过最苦的日子的是什么样的?”
背后默默跟着的影三摇头,他不知道,记事起,他就在训练,出师了就一直跟在太子身边。
除了太子的安危,他很少关注别的事。
不怕别人笑话,太子没出过上京之前,他也没出过。
没得到他的答案,阿凉也不失望,她低头看着地上沙子和土的混合物,沉声说。
“我以为我小时候过的日子,大概是最苦的,可没想到还是我太天真。”曾经庆州的灾民都没这些人苦。
“他妈的 !”
嗯?影三疑惑的看过去。
可阿凉没有解释的意思,她艰难的扶着大树站起来,“我们走吧。”
她的情绪已经平定,又恢复了之前的样子。
燕正雅他们等到阿凉时已接近半夜,众人都熟睡的时候。
“发生了什么,为何不让我们进城?”
他们再有十里路就到平城了。
阿凉不想再提那村里的事,直接越过他爬上马车,“我睡会,让影三跟你说。”
阿凉这会很困,但精神又极度暴躁,整整一天什么都没吃,此时腹中早唱起了空城计。
但她懒得下去找东西果腹。
此时燕正雅已经简单听完影三的叙述,知道她没吃东西,就从自己的马车里端了一盘糕点过来。
这是阿凉专门给他和孙宇寰准备的。
“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