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灿侧目,里正人真不错,够仁义,有责任心,会办事会说话,是个好村官。
他这话说出去,流民那边都有抹眼泪的。
一个头发花白的大爷走出来,抱拳回礼,“孙里正,老头我在这群人里年纪最大,我仗着年长几岁,当个话事人,代表大家谢谢诸位的欢迎,谢谢,谢谢。”
村里人看热闹的居多,本来没有欢迎的意思,结果被人家一感谢,顿时被感动了。
有那多愁善感的,跟着流民一起抹眼泪。
里正回身,招呼流民跟过来,“诸位先跟我来吧,去我家里喝点热水,吃点干粮,趁着天还没黑透,我给大家安排住处。”
流民本来还不太敢,在里正再三邀请下,他们小心翼翼踏入大溪村的地界。
村里人站在道两边,看着他们经过,不禁跟着过去,一起去里正家。
里正家里,院门大敞,他早早叫本家兄弟媳妇侄媳妇,还有自家儿媳妇回来帮忙。
一大家子从下午开始忙,蒸了好几锅粗粮窝头,灶上烧着热水,还有一缸小咸菜。
里正带着流民回来,院子坐不下,就坐在门口道边。
里正夫人带着媳妇们出来发窝头,一人两个,夹点咸菜,后边还有一媳妇拎着水壶给大家倒热水。
流民捧着热乎的窝头咸菜,一边吃一边流眼泪。
见此情景,村里人感动坏了,里正做事,真是没话说。
他自家能做的事,绝不麻烦村里人。
对比之下,有那自惭形秽的村民,从自家拿来一点干粮,力所能及分给老人小孩。
薛灿也有点感动,她自穿到此世,先面对偏心的爷奶,和吸血三叔一家,加上她前世经历,免不了冷漠薄情,不是心怀大爱之人。
她对大伯一家好,是存了投资利用之心。
除了大伯一家,她不爱跟村里人来往,怕麻烦,怕被占小便宜,怕被算计。
直到此时,她见识到村民和流民之间淳朴真挚的情感,她改变了自己的想法。
流民之中,有个一家三口最为凄惨,只有婆婆媳妇和一个小孙女活到现在,这一路过来,她们经历了什么,真是光想想就难受。
小女孩四五岁,躺在娘怀里,妇人捏着窝头送到她嘴边,小女孩竟然不吃,一副病恹恹的样子。
“久儿啊,吃一口吧,”她奶奶在旁边哄,“吃点东西,病很快会好,往后都是好日子。”
一边帮忙的村妇听见,热心地过来问,“这孩子病了是吧,我们村里有个郎中,略懂一点医术,明个你们找他去看看,他姓胡……”
薛灿一听,忍不住了。
姓胡的算哪门子郎中,一不小心会把人治死,原身就是被他送走的。
等那个村妇说完,薛灿凑过去,小声问,“这位小妹妹怎么了?生得什么病?”
久儿娘抬起头,见到薛灿一脸和善,赶忙回答,“应该是风寒,这边晚上太冷了,估计吃几副驱寒的药就能好。”
薛灿一听这话,伸手想摸摸小女孩的额头。
久儿娘见她人生得漂亮,穿得衣服干净整洁,连忙躲开,“姑娘,我们身上脏,你手那么干净,还是别碰了。”
薛灿失笑,“不碍事,都是一个村里的人,婶子您别多想。”
久儿娘一愣,眼中含泪,连连应声,“哎,我不多想。”
薛灿伸手摸摸小女孩的额头和后颈,体温确实有点高,小女孩没食欲很正常。
发烧不算大病,与其找姓胡的,不如让她来治。
“婶子,我家中妹妹六岁,之前染上风寒发烧,还剩下一点药,我去拿给你们吧,不要银子,你们看行不行?”
久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