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回到宿舍的李大利,看到宿舍里空无一人,遂掏出行李箱里的军用棉大衣,披上后走向宿舍里的穿衣镜前,自己都控制不住地夸奖自己好帅好有型。看着镜子里酷酷的自己,李大利又想起了邻居大哥曾经说过他未来要是学点武功,涨点智慧,绝对是钻山豹土匪式人物。想着,李大利控制不住地对着镜子微笑。
那一笑,都把李大利自己给迷住了。
就看镜子里的李大利,浓密眉毛下,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透露着智慧和坚毅。深邃的眼眸,似笑非笑的目光,既显深沉又带点忧郁又隐含着按捺不住的阳光帅气。高挺的鼻梁,则像是山岳般坚韧,沉稳之气扑面而来。而那微微上扬的嘴角,给棱角分明的面容,好似照进了一束暖阳,一份希望。
凝视镜中的自己,李大利好像看到了一个更加坚毅,更加自信的自己。
他已经很久没有欣赏过自己的面容了。出狱后,回到家里洗脸,他也是匆匆抹一把水,不敢看到镜子中的自己。住进海运职业技术学院的培训学员宿舍后,他也在镜子前匆匆而过,不敢看自己。尤其不敢直视那个光头。那个光头,有他十年牢狱之灾的痕迹,满是愤恨和伤悲。
如今,镜子里的自己,光光的光头上已经长出了一层浓密的头发茬。这些头发茬虽然短小,却已经覆盖住了原本光秃的头皮。
那层浓密的头发茬,目视质地十分坚硬,茁壮成长之势,好似雨后春笋般,势不可挡。
李大利控制不住地用手摩擦着脑袋上的头皮。
那层浓密的头发茬,好像是刺一样,划过掌心,划过指尖。那种强烈而密集的刺感,让李大利突然感觉一种新生,一种无法压抑的新生破茧而出。
破茧!
新生!
破茧而出!
涌动着无法压抑的澎湃的生命力!
满是新生,破茧而出!
吸!~~~
呼!~~~
李大利长长地吸了口气,又深深地吐出。
“噫吁嚱!”
控制不住地,深深的一吸一呼中,当初李白送友人入蜀而作的《蜀道难》突然出现在李大利的脑海中。李大利情不自禁地吟诵了起来。
“噫吁嚱!”
“危乎高哉!”
“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
“蚕丛及鱼凫,开国何茫然!”
“尔来四万八千岁,不与秦塞通人烟。西当太白有鸟道,可以横绝峨眉巅。地崩山摧壮士死,然后天梯石栈相钩连。上有六龙回日之高标,下有冲波逆折之回川。黄鹤之飞尚不得过,猿猱欲度愁攀援。青泥何盘盘,百步九折萦岩峦。扪参历井仰胁息,以手抚膺坐长叹。”
“问君西游何时还?”
“畏途巉岩不可攀。但见悲鸟号古木,雄飞雌从绕林间。又闻子规啼夜月,愁空山。”
“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使人听此凋朱颜!”
“连峰去天不盈尺,枯松倒挂倚绝壁。飞湍瀑流争喧豗,砯崖转石万壑雷。”
“其险也如此,嗟尔远道之人胡为乎来哉!”
“其险也如此,嗟尔远道之人胡为乎来哉!”
慷慨激昂着,李大利披着军用棉大衣,面对镜子里的自己,忽而挺胸仰头,忽而低眉吟诵,忽而挥掌向天,动情地朗诵着李白当初送友人入蜀而作的《蜀道难》。
朗诵到“其险也如此,嗟尔远道之人胡为乎来哉!”的时候,李大利突然皱着眉,又反复吟诵了几遍。
“其险也如此,嗟尔远道之人胡为乎来哉!”
“其险也如此,嗟尔远道之人胡为乎来哉......”
李大利越吟诵声音越低,低着低着突然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