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有那么严重,为儿。”荧荧柔声宽慰道:“严格说来,你还是元始的至亲长辈,帮他管教子孙也是理所当然,只是元始这丫头心高气傲,忘却本源而已。”
“何止他们两个?”烛照接口说道:“城外的那些小子们,不也一样忘却本源了吗?”
“是啊,烛照哥哥。”荧荧依然恬静如水,抿嘴笑道:“所以咱们才要现身说法,让他们幡然醒悟,重回本源,不能再让他们放任自流了。”
“唉!说得轻松。”烛照摇头叹息道:“数万年来,他们争强好胜,贪得无厌,已经根深蒂固,积重难返。单凭你我三言两语,岂能奏效?”
“万般恶念,皆因心智被欲望蒙蔽而起。”荧荧依旧不急不躁地娓娓劝道:“而万般欲望,便如方才厚重如山的乌云,即便清风徐来,只要坚持下去,也会云开雾散。倘若一直听之任之,那就永无光明之时啊。”
“是么?”烛照应声反问道:“不说外面那些,你看周边这些,哪个没有欲望?你能劝说哪个?”
问话声中,他不等荧荧回应,抬手指向南霁云:“比如这小子,你能劝说他放弃所有恩怨,重归三界轮回吗?”
刹那间,所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注视到南霁云身上。
南霁云猝不及防,微微一愕,迅疾醒悟,不等荧荧回话,霍然跨前一步,朗声应道:“只要两位前辈能保全心界,霁云甘愿放弃所有,重归三界轮回。”
“唉!傻孩子。”荧荧不无怜悯地苦笑道:“这不是放下执念,回归本源,而是牺牲自我,保护同伴。归根结底,还是个人欲望的一种体现啊。”
“大人。”无为祖师忽觉心中一阵茫然,急忙上前问道:“孩儿之前以为,一心向善,尽力为之,便是本源之夙愿。如今闻听大人之言,别说他们这些孩子难以顿悟,就连孩儿也愈加懵懂迷茫。恳请大人明示。”
“唉!”荧荧又是一声轻叹,环视众人,幽幽说道:“时至今日,别说你们,就连我和烛照哥哥,时常也有些懵懂迷茫,不知如何面对世间这些层出不穷的繁琐事件。”
“也不尽然。”烛照看向屈原,淡淡问道:“屈原?”
“在。”屈原一愕:“前辈何以知道晚辈的姓名。”
烛照不答反问道:“你的一生,似乎与你的白袍一样洁白无瑕,可你扪心自问,平生当真没有做过一件内疚之事吗?”
“回前辈,没有。”
“你无力匡扶王室,便自暴自弃,沉江而死。你博取了百世流芳,却让你的君王背上什么样的名声呢?”
“哦!”屈原如醍醐灌顶,猛然醒悟,顿时汗出如浆,惶恐回道:“晚辈知错,多谢前辈开悟。”
“若让你重新回归当年,如何?”
“不。”屈原摇了摇头,断然拒绝道:“晚辈只愿漂泊心界,不愿再回伤心之所。”
“看见了吧?”烛照看了看荧荧,淡淡询问一声,可不等莹莹回应,他又注视着龙中堂,轻声问道:“龙中堂?”
“在。”龙中堂闻听烛照接连询问南霁云和屈原,正自一头雾水,闻听相问,急忙回应:“请前辈吩咐。”
“你能施展木遁术,必定是风丫头嫡脉传人。”烛照微微一顿,接连问道:“那,可知你始祖姓风?”
“啊!”
龙中堂不由又是一愣,顿时满腹惊疑地陷入了沉思:方才元神出窍,见到八千年前的祖先,不是说我姓敖吗?怎么转眼之间,这位前辈又说我姓风呢?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道依然还在武罗施展的幻境之中?
或者,不管是武罗、还是到京后所遭遇的一切一切,全都是梦中所为?甚至,说不定我现在还沉沉睡在家中的床榻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