亨利先生的想法总是让人捉摸不透的,也许因为最近对方的来信里总是表现出一种探究的模样,甚至隔着信纸都能感受到那双锐利的眸子,这 让莉迪亚别扭极了,像是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
这种压迫感越来越重,莉迪亚甚至觉得自己在给自己找麻烦。
想了一会儿,她还是打开了信封。
“展信佳,安莉夫人。
非常抱歉,这段时间没有给您回信,事实上,在离开的这段时候,我非常怀念和您的交流,它让我受益匪浅。而且您说的对,夫人,乡下的景色的确很美,是一种和城市里的喧嚣截然不同的恬静,至少窗外只有清脆的鸟叫,而不是机器震动的隆隆声……”
莉迪亚随意地翻动着书中的信纸,
“……我亲爱的朋友,你可能想象不到,我在乡下碰到了一位很有趣的人,她告诉我朋友之间要坦诚,这听起来很不错,我总是衷心的希望便利的工厂能够满足任何人的需求,在这方面也许伦敦的生活是比较合适的,也许,对吧,我的朋友……”
达西的心情是忐忑的,也许这是他第一次在对话中出现如此没有信心或是重复的表达,毕竟在希望与有好感的笔友见面时,任谁都是不确定的。
其实达西不一定是想要去贬低乡下生活的不便利,他只是想借此来探寻对方是否有近期或是以后来伦敦的打算。
达西希望与对方坦诚相见,在他眼里,很多事情只有在见面时才能尝试下一步的进展。
但是,莉迪亚并不喜欢这一套,也许是因为简的事情,她对这种莫名其妙的偏见讨厌极了,甚至让她想起那个英俊正直却嫌弃班纳特家的刻板绅士先生。
至今回想起来都让她觉得那个夜晚的糟糕。
两个人的思维方式在这一瞬间再次发生了偏移。
莉迪亚甚至不想去认真看查看信纸,满脑子都是暗戳戳地如何反驳对方。
但是她还是秉持了两年的笔友的关系,仔细地看了下去:
“夫人,我想你能够理解我的话,是的,夫人,也许在第一次写信的时候,我就有了这种感觉,它是难以遏制的,事实上,我很难不在意你的身份,很难不在意你的家庭,但是喜欢不能被掩藏,我再也忍不住了,忍也无益。我明白,这种事情不应该简简单单地停留在信纸上,也许我们应该准备合适的见面来表达我现在的感情,所以,夫人,你愿意见我吗?
亨利先生留”
莉迪亚震惊地从信纸里抬起头来,对方是一个十分优秀的绅士,被这样一个人爱上又谈何容易,所以这也不能让她不感到得意。
两年间的书信来往足以证明彼此之间性格十分融洽,甚至在阅历和想法方面有很多的重合,要说在其中莉迪亚没有动心,是几乎不可能的。
但这一点点好感并不足以彻底转变她的想法,莉迪亚想得很清楚,班纳特家永远是她的家,是她生命中的一部分,离开朗博恩庄园从来不是她想要的以后。
莉迪亚始终记得自己要完成的一项任务——找到合适的人生伴侣。
至少这位亨利先生并没有在合适的范围之内。
况且对方的话并没有明确提出什么,只是表达了自己的好感,并且想要见面,至于接不接受,莉迪亚嗤之以鼻,这已经是对方第二次惹恼她了,那高高在上说出自己不在意的口吻和之前的对乡下的偏见有什么区别。
莉迪亚光滑白嫩的脸蛋上浮起云霞般粉红色的怒意,因为一些情绪的积累,她深刻地认为自己需要严厉地拒绝对方,拎过一旁的信纸,唰唰地写了起来。
“亨利先生,非常抱歉,我并不认为我们有见面的必要,事实上,我会是你讨厌的乡下人,也不需要什么便利的生活。你对我说,你的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