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兴隆堂,我开始了新的一天生活,虽然昨晚一夜未眠,依然感到头脑清醒,精气神十足。挑水,扫院,劈柴,一切按部就班,轻快如飞。 最后,给文掌柜的诊堂打扫完卫生,我就来到隔壁诊疗室。见里面没有人,我就继续背诵起了《汤头歌》。 河车大造膝苁蓉, 二地天冬杜柏从。 五味锁阳归杞子, 真元虚弱次方宗。 …… 奇怪的是,平时背上三遍五遍都记不住的艰涩口诀,今天只背一遍就朗朗上口,背第二遍时,就已经熟记于心,等到第三遍时,已经过目不忘,滚瓜烂熟了…… 吃早饭的时候,大家的神色都很平静,一切如常,好像昨天从来就没有发生过什么事情一样,只字未提在兴隆街铁匠铺门前的打架事件,也没有人问起昨天晚上我为何一夜未归,在局子里受罪没有。 在兴隆堂,文掌柜是绝对的神一般存在,一切工作和生活都是以他为中心,他的一言一行,直接影响到大家的行动,他的喜怒哀乐,间接的左右着每一个人的心情。 想必大姨已经将昨天在铁匠铺发生的事情,都一五一十告诉了文掌柜,文掌柜对事情的前因后果都了然于胸。但文掌柜却表现得异常冷静,没有出口训斥、也没有安抚慰藉,甚至连一句问候的话也没有。 我和林芝,虽说一个伙计,一个丫鬟,出身卑微,没什么地位,但毕竟都是兴隆堂的一员,在内兢兢业业,在外代表着兴隆堂的脸面,昨天在兴隆街上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情,又惊动了警局,其中的利害,作为当家的的,文掌柜不会不清楚。 难道是掌柜的心疼那几个罚金?好像又不是,因为文掌柜历来把钱财都看得很轻。 既然文掌柜绝口不提昨天发生的事情,大家表面上都表现得无所谓,装着毫不知情,当然,也就没有人再说西道东了。 吃过早饭,忽然有人匆匆忙忙来到药铺,和文掌柜耳语了几句,文掌柜就停止了坐堂,哑巴张背起药箱,就随文掌柜出诊去了。 正当我聚精会神背诵《《汤头歌》的时候,忽然看见门口站着一个人,往我这里张望,我走出门一看,就和林芝的眼神撞在了一起。 我的眼神充满了关心和爱怜,而林芝的眼神却有些复杂,流露出惊喜、担心和不安。 “党参,你没事吧?”林芝走近我柔声问道。 “我没事,好着哩,你呢,胳膊还痛吗?”我拍着胸膛,先做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接着关心地问道。 “我也没事了,只是把大姨给我新做的衣服给弄脏了。”林芝幽幽说道,眼神里流露出一丝惋惜,接着就把目光停留在自己的一身新衣服上。 “衣服弄脏了没关系,我再给你买几身身新的。”此话一出,俨然一个大哥哥在关心自己的小妹妹。 “我才不要你买新衣服!”林芝一脸娇羞地说道。 “接受不接受是你的事,买不买是我的事。”有时候我真佩服自己的厚脸皮。 “为什么要你给我买新衣服?你是我什么人啊?”林芝毫不留情地问道。 林芝此话一出,我竟无言以对。是啊,她是我什么人?我却要送新衣服给她,这不是自作多情是什么? 对了,昨天在镇公所黑狗子没有打你吧?”林芝看我不说话,只是笑了笑,又关切地问道。 “没有!”我如实地说,心想终于有人还在关心我啦。 “真的没有?让我看看!”林芝似乎不信我的话,脸上充满了疑惑。 说完,她从头到脚把我打量了一遍,好像还不放心,又从脚到头瞅了一遍,见确实没留下被折磨过的痕迹,才舒展开紧锁的眉头,俊俏的脸上阳光灿烂。 直到这时我这才发现,今天的林芝像换了一个人似的,清雅俊丽,光彩照人。她头发梳得光亮光亮的,上面扎了一个玫瑰色的蝴蝶结,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