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希镇,距离普瓦图港并不远。
沿着海岸线一直往西南行大约二十公里的地方,有一个背靠群山不超过200户的小镇。
这里风景优美,北边群山叠翠,镇中的住宅大多刷着米黄色涂料外墙红色屋顶,高低错落有致,统一而和谐。南边紧接蔚蓝的大海,一群海鸥在金色沙滩上嬉戏着。
刚交了2万金路易的继承税,康纳利家的新子爵肖恩骑在骏马上,好奇地打量四周的风景。
2万金路易是笔大数目,在圣城和京畿能出得起这笔钱的富人也不少,但有机会出这笔钱的人却极少。
从开国皇帝卡洛斯一世时起,当时为了解决统一战争的经费,朝廷公开出售一些职位,起初只是出于改善财政的权宜之计。
后来这些职位往往等同于世袭,虽然大多数拥有这些职务的人并不承担实际的行政事务,但在出卖的同时也让渡了皇帝和朝廷的某些权利,而这种权利又常被收回以便重新出售,像割韭菜一样,成为朝廷公开敛财的手段。
肖恩想不明白,这种情况居然维持了60多年之久,看上去这种体制将继续维持下去。
贵族封号的继承则相对严格一些,因为贵族是皇室的坚定支持者,他们放弃了传统领地权利和当地行政权利,以便维护中央权威。这时,贵族就理所当然地要求更多的特权,而这种特权直接表现为少纳税甚至不纳税,又反过来影响到朝廷的收入,因为贵族往往拥有巨量的不动产。
所以,朝廷对贵族爵位的继承,一方面是收紧,绝不滥封。
现有的贵族要么是可以追溯到久远年代,除非公开反叛并被剿灭,一般历代皇帝都会承认,甚至某些贵族被斩首,但他的子孙照样继承爵位;要么就是随着卡洛斯一世打江山而新册封的军事贵族,绝不是因为你有钱就可以买到的。
另一方面爵位的继承又是明码标价,哪怕你是亲生的长子,在继承的同时也要按照爵位的高低交一笔数额不等的献金。有些穷贵族就是因为交不起这笔钱,而不得不举债。
所以肖恩虽然感到肉疼,但这2万金路易还是痛快地交纳了,尽管这个价格两倍于别人,谁叫你只是个幸运的养子呢?换成别人,你有钱还没机会送出去。
而丹泽尔克利夫兰也在偷眼打量他。
丹泽尔克利夫兰是老康纳利子爵的管家,他是个中等个头,两鬓霜白面容和蔼的老人,身上的衣服尽管有些旧了,但穿的一丝不苛。
在老子爵死后,他掌管着子爵剩下不多的财产,包括位于维希镇的别墅,这是是老子爵最后的遗产。如果没有继承人,按照贵族继承法,这些财产将会被拍卖充公,而克利夫兰将会被扫地出门。
“这里离罗宾逊家族的庄园远不远?”肖恩回头问。
克利夫兰管家略显惊讶,他指了指前方伸向海滩的山岭道“翻过那座山岭,就可以看到罗宾逊伯爵家的庄园。”
“看上去,只能步行。”肖恩问,“划船可以吗?”
“当然可以,子爵大人。”克利夫兰答道,“罗宾逊家族地界属于吉尔镇,跟我们维希镇隔着前面那道山岭,但我们平时没有什么交集。那座山岭山路崎岖,如果要过去的话,步行需要1个小时,划船绕过去需要半个小时。”
“那山属于谁?我的吗?”肖恩问。
“大人,那原本一半属于康纳利家族,一半属于罗宾逊家族。但……”
肖恩忽然明白了“老子爵赌钱输了,卖给罗宾逊伯爵?”
“是的,大人。”克利夫兰表情看上去十分惋惜,“虽然这座山除了野兽和木材,并没有其他物产,但丢了实在可惜。”
说着,一主一仆,还加上毫无存在感的詹森,三人进了维希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