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会想起那天。
他还讲了很多内容,尽管我想一一记下来,但脑容量明显不够用,人群鼎沸的欢呼声震得我耳朵疼。
不知怎么的,我被人一个接一个地向前传去,直到我站在台上,那个男人蹲下对我说话时才反应过来。
“嘿,小家伙,你为什么会来这里?”
“因、因为……”我无措地看着他,眨巴着眼睛,“……因为你讲话很帅气。”
台下传来一阵哄笑,男人也笑了。
我有点慌张地看着他。
“记住了,小家伙。不是我讲话帅气,是他们——”
他拍拍我的肩膀,指着台下的人群,“——是他们帅气,因为我只是代表他们的思想站在这里,诉说他们的要求,知道吗?”
我不明所以地点点头。
……
后来,我的行为被教会知道了。
被关在小黑屋里,多少天忘记了,每天只有一个面包和一杯水,还要不停地罚抄教义。
所幸的是小黑屋漏水,在下雨天虽然冷,但能有不少水渗下来。
我必须隐藏自己的想法,我想。
看着手中抄写的教义……啊,神——如果神真的存在,祂那么厉害,又为什么会理会我们这些凡人?如果祂真的那么大公无私,那为什么教会是如此地腐化僵硬?
还是说,是教会擅自误解了神的旨意?
我变得很生气、很狂躁。
在被禁闭不知道多少天后,我杀了来送食物的那个人。
怎么杀的?不知道。
感觉……那个念头一出现,眼前的人就直挺挺地倒下了。
我只知道,自那天开始,我不用再禁闭了,没有人敢对我横眉冷对,那个死掉的人也没人在意。
我第一次知道我是所谓的缔结者,知道了神的真实所指。
我表现得对神十分虔诚,每一日,我都会微笑着为来到教会的人传播福音。
越来越多的人开始相信我是一个真心为教会付出并着想的人,我手中参与管理的事务也越来越核心化。
至于我以前犯的那个“错误”?
哈,他们只会认为那是孩童为求热闹瞎参与的玩闹。
人们称赞我,大人们说我会是未来的教皇,会是以后真正掌管这个国家的人。
但,我一直记得那个台上帅气的身影。
……
大灾厄的影响持续至今,在教会的渗透下,越来越多的议员皈依神教。
我16岁那年,那个金币上的人过劳死了,死在了他即将卸任的时候,举国悲痛。
我确实很伤心,但表面上不能让人看出来。
说实话我甚至有点高兴——他是为这个国家死的,他的事迹、他的成就会被记录在这个国家的历史中。
甚至在教会把控议会大部分的时候,力排众议地提名了真正适合这个国家的下一任领袖。
事实证明他的眼光极其精准。尽管社会上仍有各种问题,但这些年来总体发展趋势是上升的。
但灾厄的阴影未曾抹去。
日复一日地,我殚精竭虑地想着怎么避免下一次的灾厄——那时我既不知道下一次灾厄的时间,也不知道地点,每天都在担惊受怕。
那时候,就连安洁莉卡也无法预测出来。
那个生物医药公司壮大了起来,教会提供信息,他们提供行动,尽管作用有限,却也确实为灾厄的研究提供了一些助力。
可是,太慢了。
我知道那个公司在做什么,我只能安慰自己这是人类前进路上必要的牺牲——毕竟,没有人,还谈什么国家?谈什么未来?
总要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