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清拔出尸体上的匕首 ,绕到树后,还没看清男人脸就先给了他一刀。
作为攻击者的同伴,一概先以敌人论处。
确保此人没有威胁力,她才去检查其情况。
奄奄一息的男子穿着幽国服饰,除了她刺进肩胛骨的匕首外,腹部有一处严重的贯穿伤,正娟娟流着血。
只他面部轮廓比大燕人深邃,却又没有草原人的狷狂野性。
许是伤势过重的原因,苍白的脸上透着股弱不禁风的可怜劲。
稍一把脉,便知他体有沉疴。
一个衣着华贵、容貌俊美的敌国病秧子。
言清下了定义。
非我族类,杀了再说。
她拔出刀,正要再往他脖子上补一下,男人哼唧一声半眯半醒的睁着双朦胧的眼。
稍微偏头的动作,露出微敞领口内的黑色狼首纹身。
言清犹豫了下,等查出此人身份再做决定也不迟。
待查明他是谁后,若有用就留下,无用便处理了事。
这般想着,言清将转醒的男人劈晕,拿出随身针囊,替他做了简单的封穴止血处理。
又给他伤口撒了点携带的金疮药。
将昏迷不醒的人拽着往马上一横,她挥动缰绳,腿夹马肚从林中驰骋而出。
言清随意在蓝玉城外寻了处民院,独身上去跟房主人交涉购买后,才单手将丢在草丛里的人拎着拖进去。
原来即便受伤也俊美无俦的男人,被她一番折腾,霎时间灰头土脸狼狈不已。
活像个蓬头垢面的乞丐。
言清把人搁床上,简单替他处理了下伤口,任他吊着半条命。
想到什么,她凑到床沿,双手将他从上摸到下,翻找他身上有没有能够证明自己身份的贴身信物。
男人恰好在这时候醒来,睁开一双雾蒙蒙的浅褐色眼定定望着她。
许是不小心触碰到他伤口,他呻吟了声,轻颤的尾音不由令人想入非非。
言清放在他胸腹处的手一顿,还没撤开身体,又听他柔声道:“轻、轻点……”
模样清雅隽秀的青年,病态苍白的脸如有合欢花汁晕染。
端的一副弱柳般受调教者的柔媚韵味。
言清确认没找到东西才收回手,深深往他胸前的狼首纹身上瞧了眼。
静静站在一边,她没有先开口,而是盯着床上的人看他有何反应。
男人艰难起身,打量了下陌生的环境,抚着心口咳嗽几声。
“这是哪里?我、我是谁?”他茫然张了张嘴,偏移到言清身上的眸光好似失了焦距。
言清状若担忧的说:“你连我也不记得了吗?我是你娘啊。”
别问,问就是她童颜不老。
喜欢演,她奉陪到底就是。
虽然她的治疗比较敷衍,但对伤处的检查绝对仔细,这可是身为一个医生的必备操守。
这人脑袋上都没有任何受伤痕迹,怎么可能会导致失忆。
总不能是他脑神经连着肚子,痛到失忆?
青年嘴角微僵了下,羞红着脸轻咬唇:“你、你一定是我娘子。”
“连你阿娘都不认得了吗?二狗子!”言清也不顾他还是个伤患,一巴掌呼他肩头。
他差点绷不住表情,眼皮子狠狠跳了跳,小心翼翼的去捉面前容色姝丽的女人的手:“娘子莫要再说笑。”
言清反手抽红了他手背,提拉式微笑脸:“好的,二狗子。”
他努力摆出一副怯弱的可怜样儿,偏偏眼前的人油盐不进。
便是他装失忆示弱以降低自身威胁力,也没让她降低半分警惕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