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坏人,我不知道……”曹轩一下一下的摇着脑袋,“我不知道,所以我就可以开开心心的画画,心意顺遂,不管那些有的没的。”
而是他们两个人性格内在蛮像的,曹轩骨子里其实蛮“刚”的。
“不知道就可以不管,这要是为人的原则,还不如干脆没有这样的原则!原则是一清二白,不容后退的底线,这么含含糊糊的原则,就不是原则了。”老画家被徒弟的说法,给气乐了。
“小轩,你打小就极聪明,但也要难得糊涂。不要聪明反被聪明悟。谁又能真的冰清玉洁的过一辈子呢。那样的人生,只存在于话本中。”
“难得糊涂,这是您说的。”
被老师那么严肃的端详着。
强是一股小脾气顶着,才不肯低下头去。
又是害怕,又是委屈。
“哪怕是我,早年间也给光绪帝画过像,这些人有哪个,真的又能称得上好人呢?画坛清贵,又能清贵几分。低头是难免的。”
“这和把头埋在沙土里当鸵鸟,有一丝半毫的区别么?”
“小轩,伱真的这么想的?”
他觉得今天的老师跟往日里的完全不一样——
他微微抬了一条眼缝一撇。
老师忽然抬起手。
话语一出口,勇气反而泄了。
眼泪一滴一滴落在衣襟上。
“这样的处事规则,未免也太过儿戏了吧。”
也最得曹老喜爱。
然后睁大了眼睛,呆住了。
那竟然是一个装满法币的钱包。
“既然不觉得有错,那你道什么歉呢?”
老师笑笑。
画家和前面拉车的师傅吩咐了两句,转过头来对曹轩说道,“走,上火车之前,先去文明斋,把你想要乐器买了,再去火车站。时间来的及。”
曹轩一呆。
有点不明所以,但却紧接着心下大喜。
在克里姆特的故居里录制播客的时候,曹轩跟安娜小姐说,他这一辈子,从小到大,都从未当过无名画家,吃落魄受穷的苦。
这话。
真不是在那里凡尔赛。
曹老在那个年代的生活条件,肯定和伊莲娜小姐这种曾经奥地利前五的富豪没有可比性。上海王和伊莲娜家族比起来,论社会地位,都还要弱不止一个大档次。
但在二十世纪早期,也是相当可以了。
西学东渐。
西洋的英德为首,东洋日本为首的很多新理念,新文化,都传入了国内。比如明治维新后期及大正天皇年代,日本华族阶层培养子弟的范本理念——“大正教养主义”。
即把最优秀的西学和最优秀的东学,在孩子接受教育的过程中,以1:1的比例相互混合接受两种最顶级的教育,成为中西荟萃的大师。
而其中西学那部分,则讲究虚实相济,既有看海外文学,听西方音乐的“虚”的那一面,也有学物理、学化学,学社会科学的“实”的那一面。
从小到大,长在顶级知识份子环绕的文化环境中,身边有很多留洋归国的学子。
纵然是在二十世纪初叶,曹轩接触西洋文化机会还是有多的。
有些时候,生活中太常见了。
反而就会产生逆反心理。
曹轩儿时不喜欢戏剧,反而对当时正以纽约为大本营风靡世界的“爵士乐”很痴迷,把一张别人送他的billyeckstine的萨克斯专辑听了又听。
反反复复播放的都快把唱片上纹理给磨平了。
除了百乐门、上海饭庄这样的高级场所的驻唱乐队的乐手自带的乐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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