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整个欧洲,奥地利这样的中欧国家还是非常文化保守的。
做为历史上出过一位红衣主教,两位大主教的家庭,伊莲娜家族更是老牌的天主教大世家。
纵使在历代伊莲娜家主中,安娜小姐其实称不上多么虔诚的那个。
但无论是家庭环境,还是小时候上的具有教会背景的女子学校。
阿奎纳的《神学大全》,都依然是她从小所必须要阅读的书目之一。
“麻烦,把那位先生手里的那支花拿过来吧。”
她忽然低头说了一句。
奥斯本愣了一下,刚要挪动脚步。
那位执行拦截任务的大妈,就对身前还在不死心的争执着的小哥说了些什么,从他手中抽出了水仙花,走了过来,放到安娜身边的桌子上。
原来这话不是对他说的。
拉丁小哥正在惊喜于自己得到了幸运的女神的垂青。
刚想溜达着跟过去。
不成想。
又被拦住了。
人家伊莲娜小姐命令中,要的只是花,可不包括他。
安娜摘掉一只手上的手套,用手捏着这朵在晚春开放的白金色泽的小花。
“奥斯本叔叔,你知道水仙花节的由来么?”
她在指尖旋转着花茎。
“应该是蛮美好蛮浪漫的故事吧?”奥斯本看着四周欢笑的人群,把他插在轮椅上的那朵水仙放在鼻端下轻嗅。
一脸向往的说道。
“传说中,宙斯为了帮助哥哥冥王,得到谷神美丽的女儿珀耳塞福涅。于是,他创造出了一种世界最为纯洁,最为芳香的花卉当作诱饵。珀耳塞福涅被它开放时的美丽所震惊,于是不自不觉中,从同伴里落了单。在她独自摘下水仙花的花枝的那一瞬间,大地就从中间裂开缝隙。刹那之间,她就被冥王从春光明媚的大地带到了死者的世界。”
“另外一个传说则是,俊美少年那耳喀索斯,为了在河边触摸到自己的影子,跌进河中淹死了,神明把他的灵魂化作了河边所盛开的第一朵水仙。”
她悠悠的说道。
奥斯本都听傻了。
什么?
这传说哪里迷人了,哪里浪漫了?虽然古希腊神话传说通常都比较口味重。但种马宙斯帮自家哥哥往冥府里抓妹子,还是英俊小哥跌在湖中淹死。
这种故事听起来,都显得阴气森森的。
至少和美好或者浪漫这种词汇,是想破头来,都挨不上半点关系。
“水仙花的花语是孤独和纯洁。它本来就不是那种很‘热闹’的话。民俗学家认为,和很多花不同,它的鳞茎和花汁中所蕴含着的水仙素和水仙碱,都是毒性很强的物质。水仙是一种有毒的花。历史上,一定有人因为被它所吸引,误食了水仙花而死亡,尤其是尚未成人的少男、少女。所以它的传说,大多都和冥府有关。”
正在那里抱着水仙花猛闻的奥斯本大叔,听安娜的话,脸色都绿了。
立刻把手里的水仙花又重新插回了椅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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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仙花节,本来应该是这种淡淡的凄美、淡淡的忧伤的节日。”
安娜把目光落在了那位花车上的舞娘半裸的胸口衣服、和身后花车的背景墙上的耐克公司所投放的广告,以及小摊贩推着的汽水车之上。
“您知道,我刚刚在拿着相机在寻找什么?”
“我想在人们的脸上寻找着那种清淡的,宁静的,真挚而自我的表情。但我没有找到。我只看到了人们在谈论姑娘,派对、再谈论推特自拍、直播、网红打卡……我看到了它和任何一个北美狂欢节一样的那一面,却没有看到,它属于水仙花节的那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