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在纽约这样的摩登城市。
你会天然觉得人类征服了土地与自然,大刀阔斧的都市改造留下了某种带有永恒性质的纹路,让城市沿着人类的意志的发展延伸,就像是画家手中无限延长的素描线条。
而生活在有些城市。
你会觉得人类其实无所谓存在与否,自然才是一切的主人。
旧时代的殖民、仇恨与杀戮、混乱、欺诈。
所有丑恶,当然……也必然伴随着丑恶所反衬出的所有人性的灿烂光辉在相互闪烁。
而自然却不为所动。
它依旧是那么的美,那么的安宁,那么的不动如山。
雨水从窗户间滑落,就像水彩颜料在纸面上流动。
颜料永远只会沿着纸张的斜面所扩散,屈服于其中的纤维纹理,就似水滴永远会屈服于地心引力,自上而下的滴落。
它会让个人的英雄主义在某种宏大的对比面前,变得渺小与无力。
仰光便是这样的城市。
无论谁在什么地方长大,每个人的童年或多或少的会在一个人的生命中,留下难以磨灭的印记。
顾为经不知道自己那位久未谋面,在法国里昂当一名银行职员的父亲。
当对方在新的国家,新的城市,新的家庭,开启了一段崭新生活的很久很久以后。
他会不会在某个下雨的清晨忽然惊醒。
听着窗外的雨声。
仿佛回到了儿时躺在这间卧室的床上,身边窗上的挂着的平安结旋转摇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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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为经把桌子上的笔记本关机和电子书以及抽屉里放着的有他的姓名和大头照的新加坡双年展vip嘉宾挂牌,全都打包到双肩背书包中,扔在角落处的30寸大行李箱上面,准备到时候一拿就走,随身带上飞机。
阿旺睡眼惺忪的在地上打了个滚儿。
见小顾子没有手里拿着食物,给它加餐的意思,又遗憾的倒了回去,继续在垫子上躺平。
“嗯,在飞机上你也有票,不过要乖哦,否则就只能被关进到笼子里去。”
顾为经抬起眼皮打量了阿旺一眼,盘算着阿旺能不能在飞机座位边乖乖的呆着,随手整理着昨天专门去卫生局开具的《动物检疫合格证明》、《狂犬病疫苗注射证明》以及新航的《客舱运输宠物协议书》。
以前新加坡航空是少有的宠物进客舱,跟随主人身边一起飞行的航司。
因为管理上的困难和乘客投诉。
今年四月一号,航司修改了条例,取消掉了该政策。
理论上除非通过一系列繁杂的手序申请,携带宠物出行时,必须单独办理有氧货舱的托运,不再提供售卖“宠物票”的服务。
不过。
新加坡是个很小的国家,也是那种,好的方面讲,很高效,不好的方面讲,非常资本主义式的国家。
就……社会内在的等级其实挺森严的。
就拿移民来说。
菲律宾、大马、东夏、印度甚至包括缅甸,都为狮城输入了大量的劳工群体,总量在70万120万人之间,几乎快占到了新加坡总人口的六分之一。
街坊里有邻居家的子侄,常年在新加坡当佣人的。
顾为经听说过一些情况。
底层的劳工阶级其实都挺苦的。
他们干最苦、最累、最危险、本地人没人愿意干的低端工作,拿非常非常少的钱,所有的社会福利、教育、医疗都和你没有半毛钱关系。
理论上新加坡会提供给底层劳工入籍移民的机会,但这种事情就像用绳子挂在你面前的大饼,似乎有那么一扇大门,但你永远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