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门,见一妇人盖着棉被靠在床头上,她脸上未施粉黛,眉眼依然精致如画,只是整个人过分消瘦了,此时那双美眸中盛着盈盈泪花,右手紧紧攥着衣襟,仿佛那样就能止住咳嗽。
“娘——我把哥哥带回来了。”李昭连忙扶着她躺下,从想桌上倒杯水喝,却发现已经凉透了,于是转头去了厨房。
“娘。”李南星凑到床前蹲下,“孩儿没用,还没凑齐买参的钱。”
妇人抬起手来,慈爱地摸了摸李南星的头,眉眼弯弯:“人参哪是我们这样的人家用得起的,只要你平安回来,什么都好。”
其实他娘曾经是大城中富贵人家的小姐,姓白,名叫白锦。
祖上显赫,与齐国皇室还有些亲戚关系,齐国皇室便是北山郡凡人世界的统治者。只是某一年城中遭了妖兽,家中人都死了,留她一个侥幸存活,流落到这座边远小镇,靠做绣娘养活自己,后来嫁给他那便宜老爹。
便宜老爹是猎户,会些拳脚功夫,经常去城外猎一些凡兽换钱,那时他们家日子过得不错,也算是镇上的富人。
只是李昭出生的第二年,事情急转直下。
那便宜老爹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过往鸾凤和鸣、父慈子孝的日子一去不复返,昔日时光竟如同镜花水月、梦幻泡影。
那日,他就站这小院里,声称他堂堂一个修士,怎能在红尘世界中蹉跎岁月,于是不顾妻儿哭泣挽留,挥挥衣袖,转头就奔赴他的大道去了。
以李南星前世的经历来看,此人也许是封住记忆渡劫的修士,劫一过去,记忆恢复,想起来了修士身份。
利用凡人渡劫,实在令人不耻。
从他走后,家里进项少了大半,白锦一个人独自抚养两个孩子。
她重新拾起绣娘的活儿,可那不够,养不活一家三口,于是她就出去给人家洗衣服,一双手不复往日娇嫩,到处是深深的裂纹,这才勉强维持生计。
只道人生坎坷命运多舛,白锦一生都在经历离别。
可能是郁结在心,又过于操劳,终究是害了病。
这病总也治不好,一来二去耗光了家里的钱财。
“西市有一家铁匠铺子,我明天去问问那老板收不收学徒。”李南星趴在床沿,给他娘掖好被子。
白锦脸色白得像纸,挣扎着想要坐起来。
“你还小,怎能让你去做那又苦又累的活计,把桌上那幅绣图给我,还差一些,做好了能换些吃饭的银子。”李南星只是一个十岁小童,怎么做得了那种重活。
话音刚落,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声。
李南星连忙给她拍背,重新将被子盖好。
“那药铺子我也去问问,或许能成。”
其实早已经问过了,西市的、东街的药铺子都不收人,只是他另有打算,说出来先稳住白锦。
“是我没用,一身病,拖累了你们。”
“您说什么呢!是我们拖累了您。”怪来怪去,那便宜老爹反而隐去了身影,只是白锦不提,没人会再提起那伤心事。
李昭在厨房煎了一碗草药,喂白锦服下后,她便沉沉睡去。
长空如墨,寒风凛冽,整个镇子都安静下来,兄弟俩回了自己的小屋子,缩在棉被里取暖。
“小昭,我准备明天再去一次山上。”李南星突然道。
李昭本来迷迷糊糊就要坠入梦乡,一个激灵清醒了:“不行!”
“你放心,我就在山下找,不上山去。”李南星上辈子毕竟是修士,虽然现在变成一个十岁小童,但宗门教会他那些本领可没忘。
凡人要想修仙,先要锻体,经历锻体九重,肉体经脉强健才能容纳灵气。
现在这副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