窘迫是因为无法解释自己方才的意外。
“抱歉,大夫,我应该说是……等猎物出现。”
鱼什么的,只是个形容。
孟戚拨弄着那串琥珀珠子,心想不能做得太明显。
如果大夫察觉了,翻脸是不会,但是会熬苦药啊!
孟戚若无其事地望着窗外,继续道“刘澹身边只有十几个亲卫,即使弓马娴熟,是北疆苦寒之地的杀出来的悍卒,也很难突破重围。这是一种势,逼迫刘澹离开京城的势,让他感觉到危机临身,官职不保甚至可能丢掉性命,一旦刘澹抗旨试图潜逃出城,叛逆的罪名就会扣下来,就算当场将人射杀,旁人也说不了什么。”
墨鲤被孟戚的话分去了心神,不禁皱眉道“刘澹的兵马都在平州,即使6璋身体恢复需要武官来压住太京内外的局势,也不会找刘澹,他有什么威胁,值得那些朝臣处心积虑地对付?”
要说是忌惮刘澹的领兵能力,这点连墨鲤都不相信。
刘澹只是个四品的杂号将军,势力还远在平州一带,齐朝重文轻武已是风气,墨鲤进京之后已经感觉到了这点。
刘澹被闲置,被落井下石,这都是官场倾轧的常见事。可是特意调出禁卫军,摆明了要扣黑锅直接要刘澹的命,就很蹊跷了。
“莫非是针对六皇子?有人看到六皇子进了将军府?”墨鲤感到头痛,明明拒绝了太子提出的看顾他弟弟的要求,转眼问题就波及到了刘澹。
住着别人的房子,总不能袖手旁观。
再者这么几次三番的遇见,他们跟刘澹说不上是朋友,可也算上熟人了。
“这事刘澹知道吗?”
“去告诉他,他自然就知晓了。”
孟戚将琥珀塞进袖子里的暗袋,让墨鲤休息,自己往前院去了。
刘澹果然没有睡觉,而是带着亲兵琢磨太京附近的地形,显然真的打算找机会逃出城。
烛火灭得只剩下两盏,一群人围在桌前比划着,时不时低声争执。
刘澹靠坐在椅上,眉头紧锁,正在愁之际,忽然听到一个声音在旁边响起
“你们准备什么时候走?”
“……”
众人大惊,全都跳了起来,差点掀翻了桌子。
刘澹瞠目结舌地看着孟戚,搞不明白在房门窗户紧闭的情况下,对方是怎样无声无息进入花厅里的。
这时里面的动静引起了门外驻守的亲兵注意,他们连忙打开门进来查看,结果就现了一个原本不应该在这里的人,顿时面面相觑。
——难道他们方才站岗的时候打瞌睡了吗?好像没有啊!
“将军恕罪。”
守门的亲兵无奈地低头,不管怎样都是他们没有尽到职责。
刘澹挥了挥手,没有追问。
因为他知道问了也没用,看亲兵的表情就知道,他们跟自己一样毫无察觉。
刘澹下意识地望向桌子,随后欣慰地现亲兵已经眼疾手快地把那种粗劣绘制的地图收起来了,然后他摸了摸腰间。
没有钱袋。
再一抬头,现孟戚看自己的眼神里透着玩味,刘澹浑身一凛,连忙道“国师深夜来此,可是我有什么招待不周的地方?”
刘澹背后开始冒汗,因为从表面上看,他就是把人放在最远的后院,连夜带着人商议出逃计划,就像要迫不及待地甩掉国师这个麻烦。
这还有什么说的,必须得解释!
“实不相瞒,陛下如今不能理事,留在太京有诸多变数,于是盘算着先行离开。”
刘澹根本没有打算带上二皇子跟六皇子,他自身难保,又不想做什么皇帝,要这两个麻烦何用?而且是这两个麻烦自己找上门的。
孟戚点了点头,刘澹的选择他并不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