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鲤心生疑惑,昨日他们在殷夫子家地窖看到的兵器跟这个不同,那些是齐朝制式的东西,比较杂而且新旧都有,像是到处搜罗来的。齐朝的兵部户部都有问题,地方上吃空饷严重,旧了的兵器很容易被盗卖出去。
圣莲坛弄来贪官污吏盗卖的兵器,跟他们私造工坊打制兵器是完全两回事,后者的情况要严重得多。
孟戚的目光也落在那些弩弓上,他唇角微勾,露出讥讽的笑意。
“梁舵主,贵教的生意做得挺大啊,齐朝造的刀剑兵器你有,怎么楚朝的弩弓你也能买到?”
他摸着扎入车厢的利箭,啧了一声“穿透力还凑合,楚朝已经没了十六年,你们把兵器保养得不错,竟然跟新的一样。”
“……你们从南边弄来的弓箭?”墨鲤盯着殷夫子问。
齐代楚立,又逢动乱,多年前的弩弓自然不能完好如新。
不是圣莲坛挟持了当年楚朝的匠户,就是这些弩弓来自江南的遗楚三王。
梁舵主挣扎了几下没能挣脱孟戚的控制,心中的骇意已似江潮水涨,如今听他们一口叫破弩弓的来历,惊疑更甚。普通江湖人知道弩弓制式的区别吗?在不懂的人眼里,这东西基本都是一个样子。
“你们是什么人?”梁舵主猜不透孟戚的来历。
江湖上几时出了这样的高手?
还是一个跟圣莲坛过不去,疑似为不明势力奔走效力的高手。
孟戚将梁舵主扔到车轮旁,单手负于身后,气定神闲地说,“你不应当问我是谁,应该问我想做什么。”
“你……要做什么?”
梁舵主骤然生出不祥预感。
尽管他手下的人已经将马车团团包围,二十多张弩弓对准了这边,梁舵主却有种赤手空拳孤立无援的错觉。
眼前黑影一闪,梁舵主下意识运起内劲试图殊死一搏,结果刚一起身就被一股浩瀚强横的力道压了回去,差点口吐鲜血。
“你——”
梁舵主定睛一看,方觉上当了。
孟戚站在原地没动,出手的人是另外那个坐在车辕上的人。
这群圣莲坛的人武功不算高,却像有人专门练出来的精兵,他们能用弩弓钩爪,身法灵活擅长走高窜低,遇到敌人会自动结阵,配合默契。
攻击环环相扣,一触即走。
内圈始终只有人,其他人游离在外圈放冷箭找机会,时不时抢入内圈。
墨鲤加重了力道,一招下去就是筋断骨折,这些结阵的圣莲坛教众在同伴的掩护下即使拖着手臂逃离了,也没办法进行第二轮攻击,箭雨亦变得稀疏。
众人正手忙脚乱,黯淡的刀锋一掠而过,内力迫出的刀芒刺得他们眼睛痛,下意识地举起手中兵器格挡。
“咔哒……咯嘣……”
令人牙酸的木料迸裂声,连串响起。
待这群圣莲坛教众站定,正要再次攻击,赫然现手里弩弓一块块地碎裂,眨眼间就成了一堆辨别不清原貌的残骸,握都握不住。紧跟着褐色衣服下出现了一道道血痕,这是被刀风触及之后出现的割伤。
伤口不深,然而突如其来的刺痛跟汩汩流出的鲜血成了最后击溃圣莲坛教众的一击。
他们抛下变成了碎木块的弩弓,抛下了梁舵主跟殷夫子,仓皇奔逃。
孟戚“……”
看着收起无锋刀,面无表情走回马车旁边的墨鲤,孟戚心中一紧。
奇怪,有杀气。
大夫动怒了?怎么这怒火像是冲着自己来的?
“哪里走!”
孟戚当即丢下梁舵主,去追赶那些逃跑的圣莲坛教众了。
——这叫争取时间,借着跑出去的机会思索大夫怒的缘由。
殷夫子见梁舵主一行人毫无还手之力,只一会儿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