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上去看见的是一个失魂落魄像是一半灵魂都没了的柏格。

“怎么了？”黛博拉面露担忧。

“……镇子上，有黑发的女性吗？”柏格面不改色地压制住自己颤抖的手，只差一点……只差那么一点他就碰到那个人了。

黛博拉的眼神变得有些惊慌，伯格看出她在恐惧着什么，“黑发？这可是大不详！生下来就应该被掐死的不祥之子！怎么可能会出现在我们这个镇子上！”

她依旧在撒谎。

柏格手指动了动，似有若无的轻轻敲点了一下空气，这是他思考时的习惯性小动作，黛博拉的恐惧和忌惮很正常，但是她流露出来的愧疚和心虚却不大正常了，在这个人族皆信仰光明神的大陆，无论他们对黑发的人做什么都是那样正大光明，欺凌也好侮辱也罢，黑发就是原罪，就应该活该遭唾弃，所有人都认为黑发者生下来就该被火烧死来净化其灵魂。

愧疚？心虚？

根本不存在。

真正的信徒可不会对此有任何的情感，甚至会感到快意，柏格再清楚不过了。

想到这里，柏格下意识低头看了看自己霜白的头发，他为什么会感同身受？他曾经是黑发吗？

柏格恍惚间感觉到一只冰凉的手放在自己的发顶轻轻揉了揉，那是深渊之主的恩赐，赐予他能够在光明下行走的权利，世人皆弃他杀他，唯独祂将他庇佑在翼下，光明神并非是唯一的神明了。

柏格看了一眼黑发蓝袍女子消失的方向——教堂。

她似乎是在示意他去那里，但是柏格一开始并不准备去那里，更不想插入这个镇子的腌臜事里，他打算等自己的身体调整过来就穿过浓雾离开这个镇子，他不记得自己为什么要来这里，但也并不想留这里，但现在似乎去那个教堂看看似乎也费不了他多少功夫？

所以要去看吗？

柏格目光闪烁不定，但还是在黛博拉试图拉扯他转移他注意力之前主动收回了目光，只是问“你也要去教堂祷告吗？”

“是啊，下周就轮到我了。”黛博拉扯了扯嘴角，柏格感觉到她在害怕，虽然她隐藏得很好。

柏格问一下就立刻换了话题“我准备再去浓雾里看看。”

黛博拉一怔，“你居然还想接触‘试炼’吗？”

“不行吗？”

“也不是不行，就是除了……你以外，进入‘试炼’的人要么失去了踪迹要么精神失常。”黛博拉哭笑不得，“它很可怕，镇子里的男人都基本快走光，都是因为不信邪走近雾里消失再也没回来过了，现在我们镇子上的男人只剩下神父了。”

黛博拉的话透露出许多让人细思极恐的细节，而柏格终于还是难捺不住自己想要去寻找那个黑发女子的欲望，察觉到柏格的想法，黛博拉露出了一个笑容，那是比之前都来得真实灿烂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