膳房的人来的很快,顾卿烟还坐在桌子上晃着腿,跟寒岩撒着娇说自己这一天多难熬,一边的宫人就已经把吃的都布好了。
跳下桌子,顾卿烟散了人,拉着寒岩坐到了椅子上。
“也不知是我跟李林玉放冲还是他这人就那脾气,那说话的语气,哪里把我当个帝姬。”
顾卿烟一边说着,一边往嘴里放了口时蔬。
“你也不在乎。”寒岩往她碗里放吃的,自己盛了碗汤陪着她。
顾卿烟点点头“不过他们兄妹两,我看着也不顺眼,影响了我食欲。”
“那你现在多吃点。”怕她噎着,寒岩在她手边放了温度适宜的茶。
顾卿烟示意寒岩也快吃,全当是晚膳了,她在宫里左右周旋,估计外面只会比她这更乱。
“没事,午膳吃的不少。”寒岩笑着说道。
等顾卿烟水足饭饱,二人坐在窗边榻上聊天,素心和北溟难得偷闲,也坐在外面廊下说话。
冬凌和冬一方才先行出宫去了,这会儿该是和百里墨他们汇合了。
“你怎么和我爹一样。”
顾卿烟从北溟那拿了两瓶半成品毒药,闲着没事从头上取了发簪正来回捣鼓呢。
寒岩虽然不解这丫头怎么从哪都能掏出这些东西,但这些年确实也习惯了,便也没多问,从边上书架上取了本诗集看着,便听见她这么说。
“什么?”没反应过来顾卿烟的意思,寒岩放下书,问。
顾卿烟抬起头,放下发簪,把她的瓶子罐子拨到一边,探身,手杵着下巴,眨着眼看了寒岩一会儿。
“你的坐姿,和我爹进宫时候一样。”
寒岩坐的板正,从后脑勺到肩到背都快比外面的门柱还直了,看得顾卿烟忍不住一乐。
“我爹最不喜欢进宫,每次在宫里就格外的不自在。”
“那还娶了位帝姬。”
顾卿烟挠挠耳朵“我爹认识我娘的时候不知道我娘的身份,等他知道的时候,为时晚矣。”
“不会是到了大婚才知道吧?”寒岩逗她。
顾卿烟摇头“那倒没有,我爹只进宫过三次,第一次是娶我娘,在宫里呆了三天;第二次是我出生,在宫里呆了百日,然后我百日一过,迫不及待就走了;第三次就是那天,只呆了一夜”
顾宁不喜欢在宫里,不是觉得规矩多,而是觉得这里面的人心思不仅多,心眼还小。
顾卿烟多少受了她爹的一些影响,以致于进了宫看谁都觉那人的肠子七转八绕的。
说话的时候,顾卿烟头上步摇流苏挂到了发丝中间,原是想要动手自己去勾的,手还没抬起来,便见寒岩手指已经触及她的发丝,把那不安分的流苏给拨了回去了。
“今天做的是什么?”寒岩看了看她的瓶子问。
顾卿烟得意的抬头“长眠散。”
“什么东西?”顾卿烟的毒药一天天奇奇怪怪的,这个名字寒岩还是第一次听。
“其实,这是一种混合在香料里的药。”
寒岩嗅了嗅周围空气“没闻见味道。”
顾卿烟挑眉“那是自然,这东西要无味才好,免得和香料一混,有了别的气味叫人察觉。”
“所以这是让人在闻香料的时候慢慢中毒?”
“差不多这意思。”顾卿烟装好瓶子。
这东西制作不是很难,北溟给她的是半成品,混合一下比例,再研磨细一点就好了。
“这是给宫中用的。”
顾卿烟补充说道“这里面的人都精贵着,见不得血,但又各个都双手沾满鲜血。”
顾卿烟说完呵呵的笑了一声,满是嘲讽。
寒岩没接话,只是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便让素心打一盆清水进来。
净了手,顾卿烟打了个哈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