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十分,公主派人来府上请人,皇甫雪和安明尘正在用完膳,看到两人,皇甫雪故作淡定的继续用膳,安明尘放下碗筷,眉头微蹙,“回去禀告你家公主,大夫人身体不适,今晚我要留下来,若是有什么其他事情,明日再说也不迟。”
小厮看了一眼旁边的皇甫雪,只见他面色红润,举手投足剑都自带气度,实在不像身体不适的样子,随后收回视线,继续说道,“姑爷说的是,不过,公主在奴才来之前再三叮嘱小的,今日一定要将姑爷带回安府,公主说了,她可以不在乎这些繁文缛节,但是北楚在意,南岳也在意,所以,究竟如何,姑爷心里自有定数。”
南岳公主平日里一副心无城府的样子,来了北楚之后给人的印象最多的便是无脑,冲动,这般言辞,怎么听都不像是她说的,仔细推敲就能知道,这应该是有人教的,不过仔细想想,公主说的也没错,白日里,安明尘该发泄的也都发泄,该出的气也都出了,若是晚上再不出现,性质就变了。
你可以介意南岳的逼迫,你可以生气,埋怨,但是既然你接受了联姻,便要承担起这个责任,哪怕是你不愿意的。其实从一开始,皇甫雪就想到了,之前不说,不过是不想让好不容易缓和的气氛再次僵持,另外一个她也是在观望,南岳王和华妃这般疼爱公主,自然了解她,也知道她心思单纯,来北楚之前,自然会好好与他筹划,之前或许不是公主身边的人不说,可能是公主不听,今日公主吃了大亏,看来是长了些教训的。
皇甫雪权衡利弊的时候,安明尘很快也想到了这些,脸色渐渐难看起来,“你好大的大的胆子,竟然敢威胁我?”小厮吓得立马跪在地上,一脸慌乱,“奴才不敢,奴才不敢……”
哼,他以前真是小瞧了他们,不过再生气,今日他也必须要去一趟了。安明尘有些为难的看向一旁,“娘子……”
“你不用说了,我都明白。去吧。”皇甫雪放下碗筷,起身往内室走去,安明尘看着她潇洒,疏离,坚决的背影,心像是被人撕开一般,难受不已,快步上前,从背后将人抱住,“娘子,相信我,即便我过去,也不代表什么的。”是吗?皇甫雪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心里突然莫名的孤寂。不是早就想到这么一天了吗?她为何还是如鲠在喉,难受不已。
安府,安明尘气冲冲来新房,公主坐在床边,头上还盖着盖头,看不清他的表情,就这么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没了嚣张跋扈,不可一世,突然有些凄凉和不忍,心里的怒意一下子散去,看着前面的女子,安明尘突然有一股说不清的复杂清楚,很快,便被她压下去,担心心有不忍,转身背对着他,“时辰不早了,早些休息吧。”
“相公,你能将盖头给我揭开吗?我听说你们北楚的规矩,新娘子的盖头必须由夫君来揭开,这样才可以长长久久,这样才代表我们已经是夫妻了。”公主一脸期待。安明尘却迟迟没有动作,许久之后,安明尘冷声开口,“公主明知道我们为何成亲,对于这些繁文缛节,能省就省了吧。”说着就要往外走,公主立马急了,“相公,从头到尾我都不曾做戏,我喜欢你的心是真心实意的。”
“但是我的态度依旧,时辰不早了,公主早些歇息吧。”安明尘这一次头也不回离开,公主听着脚步声,委屈的一把扯下盖头,“他怎么能这么对本公主,本公主要回南岳,要让父王和母妃好好的惩治她……”
公主气愤不已,从小到大,她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短短一日,她出尽洋相,也让京城百姓看够了笑话,她反复告诉自己,只要他最后留在自己身边,这些不算什么,她都可以忍,只是……她都已经做到这个地步,她还是没有丝毫怜悯,他的心是铁做的吗?还是在他心里,世上只有皇甫雪一人值得疼爱,她喜欢他,为了他,不惜背井离乡,远嫁北楚,这一切都是他自作自受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