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主天生。乃为天下三兴。”杨阜毫无遮掩。
“和亲可乎?”贵霜王开门见山。
“未尝不可。”杨阜话锋一转“然‘日月逝矣,岁不我与’。且若知二家和亲,安息必有所备。大事难成矣。”
贵霜王轻轻颔首。若知贵霜与蓟国和亲。安息必生警觉。此时再令北匈奴西遁扰敌,安息必不会倾巢而出,大兵压境。唯有神鬼不知,方能一战功成。
“待事成,和亲可乎?”贵霜王仍不死心。
“待回禀主公,自有定论。”杨阜亦不敢越俎代庖。
“如此,也罢。”贵霜王问出心声“安息虎踞于背,恐为其所伤。贵使可有良策。”
“大王安心,半载之内,当见分晓。”杨阜虽未明言,却也足可令贵霜王意动。
“莫非,蓟王已有破敌之策。”
“正是。”杨阜答曰。
“半载之期?”贵霜王振聋发聩。
“半载为期。”杨奉掷地有声。
“国书何在?”贵霜王再无疑虑。
“国书在此。”杨奉果有准备。
贵霜王,细看无疑。遂取刀割腕,印血为证。
“烦请贵使,传语蓟王。春夏之交,当起十万铁骑,下攻身毒。”
“下臣,敢不从命。”杨奉肃容下拜,起身后又言道“我主有命,当奉新谷百万石,以助大王。”
“善。”贵霜王当仁不让。百万石新谷,作价三亿钞。换言之,此乃蓟国所付军资。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即便不取粮谷,折成蓟钞。亦是一笔横财。
“得人钱财,与人消灾”。古往今来,莫不如是。
更何况,蓟王赫赫威名。贵霜王岂敢阳奉阴违。
事不宜迟。趁雪大封山前,杨奉原路返回。西域长史杜畿不敢怠慢,遂六百里传书国中。告知详情。
万事俱备,只待羌身毒道,凿通。
汉中,南郑行宫。
闻黄门令黄纲密报,史侯面沉如水,一时无言。
史夫人这便言道“闻,刘益州为太常时,有侍中董扶,私谓之曰‘京师将乱,益州分野有天子气。’刘益州,信其言,遂意属西川。自陛下迁都,巴蜀既定,民心得安。刘益州日渐骄横,年前,‘造作乘舆车具千乘’。今又‘有似子夏在西河,疑(似)圣人之论(注1)’。不可不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