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七十四节 李广利来访(1)(2 / 4)

他的前进!

匈奴人恐惧万分,做歌哀鸣着失我胭脂山,使我妇女无颜色;失我祁连山,使我六畜不繁息。

他就是野蛮的敌人,文明的使者,所过之处,一切野蛮残忍和愚昧退散,而文明的火光点燃。

他是夏日的雷霆,冬日的狂风,冷酷无情的对待着所有与他为敌之人。

不知道多少部族,在他的马蹄下毁灭,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之中。

但在同时,他还是春日的阳光,夏日的雨露,和秋日的微风。

温暖和激励着所有追随他的将士。

无论是汉人,还是乌恒人、月氏人、辉渠人,甚至是匈奴人。

全部一视同仁,功必赏,过必罚!

在他麾下,有七个匈奴人、五个月氏人、三个乌恒人和两个辉渠人,被拜为列侯。

他就像太阳,散发着无穷无尽的光与热,让所有人都心甘情愿的追随在他的战旗下。

当年的自己,就是被他吸引,被他俘虏,从而心甘情愿,为他冲锋陷阵。

就像现在的这些年轻的子侄孙儿们,围在那山谷之外,充满了期盼和向往,满是崇拜与敬仰。

只是……

只是……

老人们低下头,默默的唱起了曾经在军旅生涯之中学会的一首战歌“战城南,死郭北,野死不葬乌可食……”

低沉的歌声,回荡在穹庐之中。

不懂事的孩子们,只是觉得新奇,也跟着祖父们催声唱起来“为我谓乌且为客豪!野死谅不葬,腐肉安能去子逃?”

孩子们不懂战争,没有见识过那些残酷的战场,也感受不到歌词之中的意境,甚至浑然不觉,自己的祖父们已是热泪盈眶,泪湿双襟,他们只是单纯的跟着吟唱“水深激激,蒲苇冥冥;枭骑战斗死,驽马徘徊鸣。梁筑室,何以南?何以北?”

稚嫩的歌声随着吟唱,传到了远方。

老人们的声音却已经哽咽了起来,再也唱不出声了。

当年追随骠骑战旗,出征匈奴,横扫草原,席卷大漠的辉渠骑兵们,在最后能如他们这样可以活着卸甲,享受汉室供养和优待的老兵,只余三百余。

而当年,从四面八方,各个部族之中,蜂拥而至,争先恐后投效骠骑的辉渠牧民却足足有五千之多!

皋兰山上,尸骸累累,瀚海之中,无数同袍手足,埋骨黄沙。

有汉人,有月氏人,有乌恒人,也有辉渠人。

望着远方的那些如同自己等人当年一样崇拜、期待和兴奋的子侄孙儿们。

老人们知道太阳很温暖,但靠的太近,是会被烧成灰烬的。

他们,这些自己的儿孙们,未来能有几个活着回来?

而现在这些在自己身边嬉戏玩耍的稚童们,又将有多少,骑乘上战马,追随那位贵人,远赴异域,再不归来?

老人们不清楚,也不敢去揣测。

但……

老人们忽然笑了。

他们抚摸着自己身上的那些伤疤与箭创,感受着其上隐隐传来的痛楚。

让他们回忆起那往昔的一场场战斗,一次次勇敢而无畏的冲锋。

那金戈铁马的沙场上,似乎还在回响着同袍的呐喊声“为骠骑将军而战,吾等死而无憾!”

是啊,战士最幸福的事情,难道不就是为了一个值得去死的人而战?难道不就是为了一个可以去死战的信念而牺牲吗?

当初,大司马骠骑将军,就是一个这样值得每一个人,无论他是汉人还是胡人,无论他是金发碧眼还是黑发黑眼,都可以赌上性命和所有,誓死为之奋战的英雄。

这位英雄,也灌输了一个所有人都愿意去死战的信念给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