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汴梁城内近几日发生的桩桩件件,将整个朝野震得动荡不安。
那高悬在禁宫女墙上的张逊头颅,成了城中百姓茶余饭后最大的谈资,更让朝中文武大臣胆颤心惊,诚惶诚恐。
一时间,这份喜忧参半的劲爆讯息走街窜巷传遍了京都内的每一个角落。一如春天繁扰的柳絮,纷纷扬扬地飘洒在乍暖还寒的微风中,越过边境线,落在北部的沙尘里。
在黑虎堂偏堂内听过张逊等人满盘打算的半山月,满是惊愕。再不敢逗留,等大军撤离了黑虎堂,便翻回马身招回了几十麻衣人,头也不回地直策回北境。
半山有风尘仆仆踏进宁王府,将此噩耗转达给了宁王。这一消息无疑是个晴天霹雳,一下击碎了这些年在暗中辛苦培植起的势力,顷刻间如折断的羽翼,重又打回了原形。宁王的身体如散架了一般,软绵绵地跌落在座椅上。
他未料到,在大宋几十载根基稳如磐石的张逊,灰飞烟灭竟在眨眼间。
大宋天子龙体抱恙未上早朝,枢密院正使张逊谋逆、若干朝会官员莫名遭了劫杀……这些足以动摇国体的消息,亦由活动在汴京深处的各路探子捎回了上京。
上京
倚在西楼看风景,无论有多少忧烦的心事,都会被这蓝天碧野化解稀释,迷谷的心里也会被这秀丽的山川牧野深深地感染陶醉。心中飘逸轻云倩影,回响空谷足音。
才置身这样的美好佳境,从草原上空遥遥飞来一个信鸽。迷谷伸出两根手指插进嘴角,撅唇吹出一口长哨,那飞跃千里的小东西稳稳停在了迷谷伸出的右臂。小东西似是飞尽了千山同万水,一搭停便疲累的闭起了眼睛。
迷谷从信鸽双爪上紧系的细竹筒里抽出一段白绢,定神瞥过一眼后又掖紧塞进了腰间,复一抬右臂放走了适才小憩的信鸽。
迷谷被萧后安置在西楼听命后,一等就快小半年。这些时日里,他没有接到一个命令,也没有见过任何人。宁王府那边,最后的任务也是那日从盐铁司回去复命后,没了任何动静。
迷谷很久没有走出西楼了,此刻正走向开皇殿的他,竟是这般兴奋。
开皇殿
“麻衣人?”萧后柳眉紧蹙,似有疑惑。
“汴梁过来的密信是这么说的。”迷谷直起半身回话道。
“赵匡义的那几十个臣子是我们辽人杀的?”萧后仍旧怀疑着。
“宁王那些旧宗亲可有什么动作?”萧后沉思片刻后,立将此事联系到了以宁王为首的旧宗亲上。
“回太后,属下布置在各王爷府周边的几位探子说,宁王近日种花喝茶,不问外事,一直在府里头休养生息。”
“在府里休养?呵,宋朝这般翻天覆地,难道那东西会没收到任何消息么?”萧后不信平日里一直与自己对着干的宁王,会不知汴梁城里发生的一切。此间越淡定,这麻衣人就越跟他脱不开干系。
“迷谷,继续给我盯紧老东西。顺便再打听一下,宁王女儿最近在忙什么!”
“属下,遵命!”迷谷听到萧后的吩咐,迅速起身离开殿堂。
待井字回廊间看不到迷谷一丁点儿身影时,萧后才转身对一旁站立的婢女、侍卫道“来人!宣韩大人速来见本后!”
音落,几个贴身宫人只轻轻一福,领过差事。不刻,身材高大魁梧,撇着络腮黑胡的摄政王风风火火进得殿中。
听到井字回廊中传来的熟悉脚步声,躺在软丝云榻上安心等候的萧太后,倏地一下睁开凤眼,眸子里满是盈盈秋水。靠在身边的几个婢女、侍卫悄悄一对视,就识得眼色,轻轻一揖退了下去。
转眼间,偌大的殿堂内只剩下了萧太后和摄政王朝德让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