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就是看出来是假的,他知道是我写的,当着外人也得捏着鼻子认了!”
周鱼鱼这才注意到他胳膊上的伤比下午多了好多道,蹲下来后背和腿也僵硬得很不自然。
这肯定是晚上又被他爸妈男女双打了。
张大鹏手里攥着的是一套房管所的房屋过户材料,一式四份,现在还是空白一片。
周鱼鱼马上明白了,张大鹏爸爸这是暗示儿子来找周鱼鱼作假呢,要不然打儿子就打儿子,哪里会在气头上说这些。
好在张大鹏性格有点大咧咧,可人不笨,马上就想明白了,而且他还超常发挥,他爸暗示他找周鱼鱼来想办法,他倒好,直接揽自己身上了。
周鱼鱼看着这个少年张大鹏,心里忽然就有点发软。前世离婚那会儿对他一百个看不上,觉得他整天不思进取就窝在那个小破单位里喝茶看报纸,啥实事儿不干只幻想着一夜暴富,天天除了研究吃就是买彩票炒股票,真是没出息透了!
现在看看这个少年张大鹏,怎么就觉得傻乎乎直愣愣的还挺可爱。
周鱼鱼捏捏鼻梁叹气,活回来之后看谁都像大侄子,真是有点糟心。
张大鹏还笑嘻嘻地跟那琢磨呢,一声接一声地叫哥,叫得周鱼鱼想拍飞他。这大热天的谁受得了他这么聒噪啊!
“去找江致远,让他填。”周鱼鱼指指老太太屋里三屉写字台上的那个小本本,是她下午从周小瑜那拿来的,“拿去给他,让他照着写。”
张大鹏有点不愿意,“我写呗!我写最保险,我爸那准能给盖章!最多我再挨一顿打,为了小瑜我挨十顿打也愿意!”
周鱼鱼被他烦得脑仁儿疼,耐下性子给他解释这事儿不是挨打就行的。谁写他爸都能给盖章,可这事儿就是他爸一个人说了算的吗?周美凤是死人吗?这么乱糊弄肯定有后患呐!
张大鹏还是不服气,“江致远就能写出小瑜的字来?他不是三好学生吗?”
小瑜的字跟他一样,有点,有点那什么,一看就是上学时老师没教好!江致远那样的好学生,字当然不会跟他们一样了!
周鱼鱼觉得自己可能是有点发烧,手脚冰凉脑袋发胀,眼睛也热乎乎的有点涩,就没耐心跟这个憨憨讲道理,直接把那套表格拍他脑袋上,眼睛一瞪气运丹田“别废话!去!”
张大鹏愣了一下,从地上蹿起来拿起表格和小本本就往出跑,“好嘞!哥你就瞧好儿吧!”
这个二傻子!想好好跟他说话都不行,非让人瞪眼睛!
周鱼鱼想想又笑,这家伙还真是从小到大就吃这套!
院子里还是热闹得跟夜市似的,围了一群人看周奶奶收拾儿媳妇和孙女,周鱼鱼看没人注意到自己,又一步一拖地回了自己房间。插好门窗倒到床上就睡,梦里冷一阵热一阵的不安稳,直到天快亮了才出了一身汗睡踏实了。
这一觉睡到第二天半上午,醒了院子里静悄悄的竟然没看到一个人。
她掀起衣服看了看腰上的伤,一排青青紫紫还渗血的痕迹,有好几个地方竟然还破皮了,地主婆虐待使唤丫头也就这程度了。
而且他身上新伤旧伤重重叠叠,一看就是经常被这么虐打。
她在院子中间的自来水台子上洗漱了一下,抽着冷气出门,今天比昨天晚上还疼,肯定是发炎了,得去买点药膏。
出门拐出他们住的巷子,这才发现人都聚在这片居民区的菜市场门口呢,但不是在抢菜,而是好像在围观什么。
有热闹看啊!周鱼鱼瞬间就忘了要去买药了,腰也不弯了腿也不疼了,脑袋都清醒了,蹭蹭蹭几步窜过去赶紧往里挤,“怎么了?这是怎么了?”
用她前世损友楚艳华的话说,她这人特俗特欠,哪里有热闹哪里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