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的地盘里,这把无常打造的神兵对他们的杀伤力也不可小觑。但是这太耗费灵力了,白涯的体能和精神都不允许他做出更大程度的攻击。反抗的力度被大大削弱了,他必须保留体力才能尽快回到岸上。现在,他几乎能理解为什么那些愚钝的村民把这些家伙当做海神的使者。他们在水下的身姿太过飘逸也太过恣意,强大得几乎无可匹敌。
他能看到光,但很有限。他之前竟已潜了这么远的距离。返程的路游了有三分之一么?或许不到,他很难估计。这时,他脚踝一紧,有夜叉攥住了他,试图将他直接溺死在这里。他眼前一阵阵发黑,在水中挥动兵器更加剧了体力和氧气的消耗。白涯咬紧了牙关,将手里的刀狠狠砍向了脚下瘦骨伶仃的胳膊。他的视线非黑即白,已经开始泛出星星点点的花斑。他看到那只怪手的轮廓缓缓下沉,同时,他撒开了手,任由手中的弯刀一并与断手下沉。那是哪一把刀?他已经分不清颜色了,只觉得身体轻松了一阵,加快了上游的速度。
这给了白涯些许鼓励,让他觉得自己和淹死这一与身份完全不匹配的死法远了一步。身后鼎沸的嘈杂声早已淡化,大概已经没有追兵。天大约已经暗了,即使游了这么久,他还是没能看到更加充裕的光,这令白涯更加无法判断自己和空气的距离。他只能尽力向上,一刻也不敢停下。每一次动作都令他更加疲惫,但每一点距离都施舍了一份希望。在如此矛盾的希望与绝望并存的挣扎中,水压带来的痛苦逐渐褪去。
他挣扎着,拖着自己的身躯与唯一的单兵向上拼命游去。
黄昏最后的微光近在咫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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