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八、恶耗(1 / 3)

林朝歌将最后一角饼塞进嘴,喝了口茶,拿起帕子擦了手这才放下考篮,盖上白纱、展开试卷,磨墨,一面抬头看前方竖立木板上贴着的题目。

周夫子虽然不放心但也不好在这里久留,负手皱眉,也无心回台上坐着,便在考棚里巡视,几千人的考棚转到林朝歌身边要些时间,也不会显得突兀。

府学宫外人群走了不少,考试要考三天且又不会当场出结果,放榜要四日后。

林秀才并没有马上走,坐在车里闭目等候,枯瘦如柴的手紧捏住手心一根褪了色的银丝发簪。

这边说话那边考棚又是一阵骚动,原来是几个作弊的被赶了出来,哭哭啼啼吵闹一番在众人的嘲笑中离开了。

内里的考棚并没有受这几个作弊的影响,考生们更加小心谨慎的答题,周夫子不知道这是第几次转过来,见林朝歌白清行饶有兴趣探头看几个差役翻适才作弊的砚台,再看卷纸上也不过才写了一半,不得不瞪眼再次敲了敲桌子提醒。

这几个小兔崽子真的是不让人省心。

林朝歌这才继续低头写去,周夫子也走累了坐回去,决定也不再看了,分数高低随各人缘法。

反正最差也是个末等,作诗作的好不一定文章写得好,文章写不好也不能抹去他的才名,周夫子心安几分。

比如这次他们考的题目,就出自《中庸》:父为大夫,子为士:丧以大夫、祭以士。父为士、子为大夫:丧以士,祭以大夫。期之丧,达乎大夫;三年之丧,达乎天子;父母之丧,无贵贱一也。

林朝歌不紧不慢的写着自己见解,经过前世三年高考的题海战术,这两篇文对她来说并不算难,看着不断有人提前交卷引得羡慕和赞叹,跟前世的考试一样,这个风头她就不出了,既然进了考场就不需要这些噱头了,她老老实实随大流,然后靠县令评判就好。

看着场中树立的计时,吃过一次衙役发送的中饭后,捡着没人的时候上一次厕所,在考试结束的鼓声响起的时候,林朝歌随着大多数考生一起交了第一天的考卷,继续回号棚休息,等待第二日的考题。

县试不用糊名,胥吏们将考卷统一收纳送到县令面前,县令已经就在堂前批阅着先前提前交的试卷,或者赞叹或者摇头,不过将近两千的考卷县令也不可能一下子都看完。

林朝歌挤在一众老少学子中稳步而行,没有欢喜哭也没有悲痛笑,有人挤过身边来,道:“感觉怎么样”。

回记得林秀才嘱咐她许多事,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教她答题的技巧,最后却揉揉她的头发,道:“别给自己压力,答完就出来。”

似快似慢半日过去了,伴着一声鼓响,考棚开了门七八个考生涌了出来,原来有交白卷出来的。

县衙外这时只有小猫三俩只,大多数是等三日后考试结束后再过来。

待第三日结束后,正值正午,碧玉妆成一树高,万条垂下绿丝绦。不知细叶谁裁出,二月春风似剪刀。

林朝歌这次准备得很充分,答完题后,仔细检查几遍,出了考棚,揉了揉有些发花酸胀的眼眶,整个人脚步发软,手脚虚浮无力。

家中有考生的人早已早早等候,空间府衙大门一开,一窝蜂人都迎了上来,连抬人的春凳都备上了,看到有人出了县府就抱着枕头、春凳,轿椅一窝蜂往前冲,把其他等待考生的人挤得骂声连天。

林朝歌脚步虚浮,不过这一次没有晕倒,这三日来吃不好,睡不好,就光与出题人斗智斗勇了。

林朝歌一出县衙,靠在一颗柳树下闭目养神,日渐中移,等人许久也不见有人来迎接她,脑袋发昏,整个人头重脚轻,就差没有直接沉沉睡去。

“少爷,老……老爷”过了许久,喜儿这才匆匆赶来,脸上挂着未拭泪痕,鼻头眼眶通红一片,哭哭啼啼惹来不少注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