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朝歌被这不时含羞带怯扫过她的目光扰得心烦,加上身旁人不时骚扰一二,难以静下心看书。
圆形花瓣象牙紫炉内添了新香,闻多了反倒有些甜腻,不如平常普通的果木香闻着舒服。
车窗不知被谁开了一小道窗,闷热的空气钻了进来,一眼扫去窗外景色尽收眼底。
烈阳肆虐百花皆蔫蔫的低垂下腰肢,无人种植,随意生长山野的月见草、白掌、桐花馥、杜鹃争相斗艳,给这燥热炎节增添几分凉意与色彩。
“不知这位月人姑娘来自哪里,你这父亲都未下葬,就跟着我们走了,是否不妥”林朝歌凌厉桃花眼一扫,放下书卷,带着几分审问的味道。
清越的声音似水涧青石,清冷,可话中薄凉无比。
“这…我……我……”月人一听,手指拘谨的绞揉衣袖一角,涨红了脸,许久未说出一整句连串的话来,反倒泪先流。
不似平常女子小声嘤咛,或者大声哭喊,安安静静的就像小溪流水宁静,泪水顺着白净面皮滑下,我见犹怜,兔儿红的眼珠子委屈的望着她,仿佛她说了何等十恶不赦的罪恶。
林朝歌本就生性冷心冷肺,世间万物唯独自己的利益至高无上,任何危险甚至是潜在的不可见危机都得提前掐死襁褓中,半垂眼帘,压下心中悸动。
窗外景色呼啸而过,出了城外后走的是山路,昨夜下过雨后,泥泞不堪而坎坷曲折,马车内部如履平地,平缓稳定。
鼻尖呼吸着暗香浮动的清新空气,观赏那芳香碧绿的花草树木,聆听这林间百鸟的宛转吟唱,颇有游山玩水的几分野趣。
“在下知道月人小姐心善,可这……倒是有些…”林朝歌望着人欲言又止,显然再次将话题往那儿上带。若是忽略嘴角那抹浅得不甚清晰的笑反倒更有几分说服力。
修长手指有节奏的敲打小紫檀木茶几,那声就像敲打人心尖上莫由来得紧张,月人听得一阵心惊,下唇咬的力度过大,留下一下排细米牙印。
“我……我…”月人光顾抹泪哭泣,嘴里的话含糊不清断断续续,为难得是不知如何开口反驳,亦或是问题难以启齿。
只得抬袖默泪掩饰而过,但求对方重重提起,轻轻放下。
若是不知情人见到此情此景更衬得林朝歌咄咄逼人,为难一弱女子,实乃有失君子之风。
一旁的潇玉子自始至终不发一言,就像在看一场有声闹剧,闲着无趣,把玩着林朝歌修长的素白手指,对比自己的手,倒是显得格外娇小,坏心眼的捏了捏,果不其然,见人眉头微皱,将手缩了回去。
林朝歌眉头微皱,许是长年混迹男人堆内,久了连性格多多少少都受了点儿影响,见不得女子询问说教几句便哭泣,嫌得旁白恼人。
倒也失了几分继续追问的兴致,捡起方才丢在一旁的书卷重新读赏,未免令人误会,坐到与潇玉子相对一面,生怕再次遭了重蹈覆辙之苦。
马车外马蹄肆虐,骄阳似火,青铜风铃阵阵,车厢内浓香袭人,凉爽如水。
过了许久,见她不在追问那事,月人这才抹泪抬头怯生生望去,眼角湿润,卷翘睫毛上还沾染未落泪珠,泪痕未拭尽。
林朝歌端的也是好相貌,可对比萧玉子则是皓月萤光之别,没有任何可比性。
一个翩翩君子,儒雅至极,一个朗朗如日月之入怀,颓唐如玉山之将崩,一个青衫故人,一个红袍绝色。
“哭甚哭,嫌着恼人”未待潇玉子嫌这哭声恼人,坐在车厢外头赶车的茶葛忽的伸进一只手来,准确无误的将月人拉扯出来。
林朝歌僵直着身子坐起来,缓慢的一一敲打车厢内壁,凑耳听其声响,满眼疑惑,难不成这车厢内隔音不成?
“莫要多想,我这马车隔音效果好得紧,只是茶葛耳目自小与常人不同”潇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