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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足等了半个时辰,石元吉吃光了手中的所有食物,启询文的马车缓缓地走了过来。蒋仁云看到启询文熟悉的身影,兴奋地像是见了肉骨头的狗,腾地一下站了起来,把周围吃早饭的行人都惊动了。
“石兄,蒋兄,你们起的这么早啊,等急了吧,告罪告罪。”启询文下了马车,笑呵呵地说。
蒋仁云满心欢喜,把已经放凉的吃的都还给石元吉,笑着说“哪有?我们也是刚出来。”ii
“既然如此,就直接走吧,我知道一个试铳的好地方。”说罢,启询文邀请二人上了马车,向城外走去。
在马车里,启询文迫不及待地让蒋仁云拿出法铳,细细地观赏起来。
蒋仁云拿出各式零件,在这不足四尺见方的马车里拼凑起来。铳管,铳机,铳身,组合在一起不过眨眼间的事情,整个法铳组合好后,不过二尺半长,看得启询文高兴不已。
“这法铳在马车里竟然都能进退自如不受拘束,果然小巧精致。”启询文手持法铳,眼露精光,赞不绝口爱不释手。“这就是它的铅子?竟是纸壳包裹的,从这里塞进去么?怎么没有通条?”说罢,启询文拿着铅弹,竟是要从铳口塞进去。
“没有通条,启公子,我这不用从前面塞铅弹,是安在铳机里。”蒋仁云拿过法铳,拿过纸壳弹,耐心地给启询文讲解。ii
石元吉知道,蒋仁云的前途十分光明。哪怕他没有通过成匀馆的考试,仅凭着和启询文的关系和法铳的发明,也能成为帝都里呼风唤雨的人物。石元吉吃着早已凉透的包子,在心里替蒋仁云高兴。
窗外的风景逐渐从繁华的人流渐渐变成稀疏的树林,到最后竟是高大的木质栅栏和包了牛皮的拒马,这才让石元吉警惕起来。
“启公子,你这是要把我们带到哪?”石元吉暗中掏出片羽锥,警惕地说。
“北山营,我在这边有些熟人,用他们的靶场可以有折扣。”启询文专心致志地研究着法铳,随口答道。
“北山营?那不是御林军驻扎的大营么?”还未等他思考出对策,马车的门就被人打开了。
“少爷,靶场已经准备好了。”
石元吉定睛一看,不由得心中一颤。开门的人头发花白,面目严肃,眼神中却透漏着旺盛的精力,年老的身躯像年轻人一样挺拔,除了胡旦,谁还有这样的精气神?
“多谢胡丞相。”启询文手持法铳跳下马车,竟只是向胡旦点头示意,胡旦见到他反而礼数周全地行礼,显然是把启询文看得很重。
“你听到了么?胡丞相!”蒋仁云压低了嗓音和石元吉说话,可还是掩盖不住内心的激动。“这趟没白来,咱们赚大了!”
“是啊。”石元吉心中对启询文的来历已经有了一个猜测,不过他并没有觉得兴奋,反而更加警惕。
二人走下马车,向胡旦施礼,启询文向他们介绍道“这位是当朝宰相胡旦,就是我说的熟人,这次来靶场就是走他的关系。”
胡旦笑呵呵地说“二位不用拘束,这里没什么宰相之类的,只有一个小老头,你们爱怎么玩就怎么玩。当然了,少爷,该付的钱还是得付啊,这是靶场的规矩。”
“好好好,我启询文也不是言而无信的人啊,快,和我去靶场。”说罢,他招呼蒋仁云和石元吉就要跑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