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傍晚,下着鹅毛大雨,北风樵嚎的都快把人给冻死了,我缩脖免了免衣襟,奔村子里去。
找地方住一晚,明早再上山。
而这一进村屯,我感觉不对。
咋一片漆黑,此时才刚刚黑天,还不到睡觉时候啊。
“难不成是雪下太大,都禁不住冷,躺被窝了。”我左右瞅瞅叨咕着,突然发现前方现出一丝光亮。
很小很小光亮,是从一个拐角处闪现出来的。
“额?”我瞅瞅,奔着光亮去了。
等走过那拐角人家一看,看到好多人。
好多好多人,面前是一圆圆深坑,深坑里满是落雪,偶尔地方裸露出隆起的冰面,而几十人围着那坑边烧纸,面前皆放有一个倒扣的盆子,脸上神情很虔诚。
而更多的村民,则一堆聚扎在一起,离老远看热闹。
整个现场鸦雀无声,没有人说话。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我瞅瞅,走近一人堆跟前问了。
“是给亲人送纸吗?”看着没人搭理我,我复一声叫问道。
想要到年关了,各家各户给死去亲人烧纸,也是很正常点事,但那也是到坟头,或者是村口十字路口烧,才对,这咋集体在大坑边祭坑呢?
“你是谁,过路的?”听着我叫问,一个妇女跟我搭话了。
“嗯,大姐,你们这是干啥,天太冷了,我想找户人家存宿,奥,不白住,我给钱,给钱。”听着有人搭话,我赶紧说道。
“等会吧,等祭祀完事了,你跟我家去,就我一人,方便。”妇女瞅瞅我说道。
“奥,好。”我寻思寻思,也不多问了,抱膀等着。
一直挨有一个多时辰,这所谓的祭祀才结束,烧纸村民掀开面前倒扣小盆,站起身灭火,稀稀落落往回走了。
“这么多好吃的?”我瞅瞅,一声叫。
那些倒扣小盆里都是祭祀用的鸡鸭鱼肉,还有不少水果,可是够丰富的。
“走吧,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咋一个人走夜路,这大雪抛天的也不怕出啥危险?”随着祭祀结束,妇女喊我走了。
“奥,我叫曹红柳,是出门投亲,偶然路过这里,赶着天色晚了,这才想着进村投宿。”我紧跟着应付一句道。
“嗯,胆子够大的,饿了吧,是不是还没吃饭呢,到家我给你做碗热汤面,暖暖身子,看你冻的可怜。”妇女一听,很热心道。
“曲嫂,那乔二媳妇啥时候生?”而也是这时,一个中年男人从后面追撵上来道。
“应该是明晚吧,差不多,我去检查过了,刚有点要生产的意思。”随着男人问,妇女说道。
“奥奥,好,那一切麻烦曲嫂了,我回去睡觉。”男人瞅我几眼,转身离开了。
“我们村长,村里乔二媳妇要生,他这是问问。”随着男人走,妇女跟我解释道。
“奥奥。”我应了一声瞅瞅,这村长还怪管闲事的,谁家媳妇生孩子,他还得问问。
“到了,到了,姑娘快进屋,我捅咕捅咕炉子,刚才出屋,让我给压上湿煤了。”随着走进一个小院,妇女开锁打开房门让我进屋,她手拿炉勾子捅咕炉火,着手咼面做饭。
我则委坐热炕头上打量这个小屋,一眼看到北墙上所悬挂的一幅黑白遗像了。
很年轻男子遗像,脸上挂着笑容,目视前方,像是在很直眼盯瞅什么。
而下方柜子上一香炉碗,里面插满香根。
“金星照人丁,明堂开阔左右生,更有龙虎俱宽抱,其势猛无且旺丁,这旺丁格怎么写到这了?”我瞅瞅遗照两边黄纸黑字所写挽联,一声叨叨道。
旺丁格,本来是子嗣不旺之人所要烧于坟头上的一纸明咒,也就是在人死下葬之时,烧在棺头前,保佑子孙后世人丁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