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就看太子以后如何用。真正智慧的人,不会拒绝贤能的人,明白事理的人,不会疏远恶人,为政治国,善与恶两种人都要用。”
见老师说的庄重,萧钧之拱手道,“老师教诲,学生记住。”
张政和叹了口气,“唉,我这一把老骨头,也撑不了几年了,太子能平安顺遂,老朽死也瞑目了。”
宜惕然忍不住道,“太子,孤立无援,大智难为,刚直不弯,难以保全自己。既然无力改变,那就顺应。君子都是宁可在逆境中自强不息获得转机,也不要在顺境中成为温水青蛙。”
听了这掏心掏肺的话,任是萧钧之这样冷淡的人,也有些动容。他和宜惕然虽师出同门,然而宜惕然为官早,平常为了避讳,少有和自己攀谈,今日为了劝解自己,如此推心置腹,不由得他不动容。
张政和等人走后,没一会儿,含瑾身后跟着个宫人进来。
见太子默默无言,盯着书桌发呆,含瑾叹了口气,回身从宫人手里接过食盒,轻轻放在桌子上,打开盖子,将碧玉小碗取出来推太子面前。
“哥哥,这是我刚煮的百合绿豆粥,你多少喝一点,静心凝神。”
朝议的事儿含瑾早已听说,太子哥哥最近不太平,今日更是处在众矢之的。
张昌北案牵扯的人,注定要被抄斩了。
张昌北的二公子张以未,和自己是从小玩到大的裤衩交,两个人在永州一帮人里玩的最好,没想到今日竟成这个局面。
萧钧之沉下眼睑,满脸的疲惫不堪。
含瑾坐在太子对面,两个人均默默无言。
处死张昌北,萧钧之知道是理所应当,可是终究有些于心不忍。乳娘说小时候他身体虚弱,经常性发烧咳嗽,绵延数月不见好,父君镇守在外,一年见不到几次,倒是张昌北,处处护着他们母子,延医请药,不辞辛苦。幼年的事儿自己已记不得,可是每次乳娘说起,总是合手道,“阿弥陀佛,张老大人可真是好心肠,见钧儿你咳嗽不止,下着大雨请了大夫来家中……”
张老大人是好人,可是张老大人不合时宜。
对,不合时宜。
含瑾强忍着悲痛,又劝了句,“哥哥,进些东西罢,熬坏了身子……”还未说完,眼圈一红,早已泣不成声。
想到张以未再不能陪着自己游街蹿巷,喝酒品花,含瑾不由得悲从中来。
见含瑾伏在桌子上哭的不能自己,萧钧之回过神来,叹了口气,艰难地说,“对不住,含瑾。孤……”
孤实在无能为力。
孤也知他们罪不至死,可是孤无能为力。
父君今日下定了决心要走法治之路,身为臣子,只能跟着走。
自己说张老大人不合时宜,自己难道就合时宜吗?
萧钧之正要说句什么,门外宫人报,“容贵嫔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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