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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叫什么名字?看你的样子,似乎是要前往皇帝的临时行宫告御状?究竟有何冤屈,可否说与我听?”
询问之间,德庆皇帝的态度宽和、神色亲切,与平日里的威严模样大不相同。
另一边,孝服女子虽然并不知道眼前之人就是皇帝,但也明白德庆皇帝的身份必然非同寻常,仅仅只是身边随从就可以让临清知府张继之这样的地方父母官毕恭毕敬、诚惶诚恐。
然而,听到了德庆皇帝的询问之后,孝服女子虽然行礼跪拜、态度恭卑,但并没有回答问题,只是神色愈加凄苦,说道“民女的家中老父如今受人陷害,蒙受了天大冤屈,而构陷家父的人等,皆是权势滔天之辈,其中那为首之人更是身份贵重、无人敢逆,民女虽有心申诉冤屈,但为了大人您考虑,却又不敢把自身冤屈告知大人,只希望大人您能帮助民女觐见皇帝陛下,这就已是天大的恩德了,民女必然会倾尽一生以报答大人,今后做牛做马,绝无怨言!”
听到孝服女子的这一番话,原本垂手站在德庆皇帝身后的赵俊臣,眼中不由闪过一道精光,心中暗想道“这姑娘虽然是一副蒙受冤屈的模样,但心机却是不可小觑,明明已是看出陛下的身份尊贵,而这般尊贵之人心中必有傲气,却偏偏又用言语相激,表现出一副不信任的模样,在这般激将法之下,若是一时冲动而答应了她什么,接下来恐怕就要被她牵着鼻子走了。”
暗思之间,赵俊臣抬眼细细打量着眼前孝服女子,却见此女虽然身穿孝服,又因为不久前与衙役们的争执而显得有些狼狈,但眉眼之间,略略施过粉黛,分明是认真打扮过!
这般发现,更是让赵俊臣若有所思。
另一边,德庆皇帝并没有因为孝服女子的不信任而生气,反而态度愈加的温和,笑道“无论如何,你总要把自己的身份告诉我,否则你的来历不明,我又如何能让你去觐见皇帝?更何况,我自问在庙堂中还算有些影响力,即使让你父亲蒙受冤屈的主使是当朝阁老,我也不怕为你申冤,所以你也不用担心什么,只管向我述说你的冤屈就是,我自然会为你做主。”
赵俊臣如今有心探查眼前女子的究竟,也是趁机为德庆皇帝助长声势,插话道“是啊,我家老爷的身份贵不可言,朝中的达官勋贵虽然无数,但在我家老爷眼中也皆只是寻常,并且我家老爷一向正直无私,最是看不惯人间不平事,所以姑娘你只管将自己的冤屈告诉我家老爷就是,只要你确实有冤情,我家老爷就一定会帮助你的。”
孝服女子犹豫了一下后,终于答道“民女李佳敏,家父是前淮阴知府李欣,然而父亲前些日子被人陷害,如今困在狱中,受尽了屈辱折磨,眼看身体已是支撑不住了,民女为尽孝道,也不忍老父在狱中受苦,便打算赶往京城告御状、为父申冤!谁知路过临清时,得知皇帝陛下已是南巡,如今正在临清暂歇,便想要前往行宫门前长跪申冤,没曾想本地官吏得到了消息之后,竟是强加拦阻,若不是有幸遇到大人您,民女恐怕就要被他们赶走了。”
说话间,李佳敏的神色愈加凄苦。
然后,李佳敏突然抬头,明眸就这么直视德庆皇帝的双眼,却是反问道“大人您刚才说过,即使诬陷家父之人是当朝阁老,您也不怕为民女申冤,但民女斗胆再问一句,若是那人来历比当朝阁老还要更加尊贵,大人您可还敢为民女申冤?”
依然是激将之法。
然而,德庆皇帝终究不是莽撞冲动之人,此时听到李佳敏的反问,微微一愣之后,却没有再受李佳敏的激将,反而沉吟不语。
德庆皇帝虽然身为天子之尊,天下间没有人比他更尊贵了,但并不代表着德庆皇帝可以肆意妄为,否则就会引起朝野动荡、百官反弹!此时听到李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