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为国事操劳,却不能分忧,真是惭愧。”
“哈哈,幼阳自谦了。”荀彧笑出声来,指指丁冲。“你这么说,怨气很重,我可承受不起啊。”他笑了两声,又恢复了平静,多了几分感伤。“以前董卓作乱,陛下年幼,若无幼阳等人护持,谁知道会是什么结果。如今定都长安,朝野粗安,天子圣明,正是君臣并力,拨乱反正的时候,幼阳不可妄自菲薄。如果幼阳愿意去丹阳做个太守,我可以向司徒进言,请他考虑一下。”
丁冲连连摇手,坚辞不肯。荀彧惋惜不已。两人又说了一番形势,荀彧起身告辞。
丁冲将荀彧送到门外,看着荀彧出了宫,不由得哼了一声,自言自语道“会哭的娃子有奶吃啊,乃公终于要出头了。天天闷在这宫里,守着个穷天子,都快成废物了。”
荀彧出了宫,来到钟繇的住所。钟繇正在书房里伏案抄写,见荀彧进来,连忙起身相迎。荀彧一屁股坐下,重重的叹了一口气。钟繇笑道“文若,这是怎么了?”
“我刚从宫里来。”
“出了什么事?”
“元常,我问你,是谁在天子面前说我的家事?是不是丁冲?”
钟繇一愣。“你的家事?这话从何说起?”
荀彧把天子要他将家眷接到长安来,还想让他的儿子荀恽入宫伴读的事说了一遍。他从来没有在天子面前提及家人,天子忽然提出这样的要求,绝不仅仅是关心这么简单。天子也许是想表示对他的信任和器重,可这个办法却是一个最不好的办法。他资历甚浅,主持变法的事已经引起不少非议,如果儿子进宫,甚至更进一步,与皇室有了姻亲关系,他就坐实了权臣之名,不被人弹劾才怪。
了解他家情况的人不少,但有机会在天子面前提及的人却不多,唐姬、钟繇都不会这么做,最可能的就是丁冲。
钟繇听完,恍然大悟。“很有可能就是他。宫里生活清苦,丁幼阳又是个贪财之人,一定是想谋求外放,到地方上刮取民脂民膏了。文若,这事也不能完全怪他,如今官员的俸禄都发不全,读了那么多的书,最后还不如一个工匠,有意见的人可不仅是丁幼阳一人。你看,我正在给人写谀墓文呢,要不然过年连新衣都买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