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机会,也是个陷阱,更是对大吴君臣的考验。如果被眼前形势所欺,急于求成,仓促发起全面进攻,届时受阻剑阁雄关,不管是受挫,还是僵持不下,都会挫伤士气。
除此之外,陆逊提出一个猜测这可能是蜀国君臣的最后一次努力。如果得逞,蜀国借着这股士气,至少可以支持十年,以观形势。如果不能得逞,蜀国君臣取胜无望,也许就要考虑称臣的问题。
这也许就是曹操一直没有拒绝谈判的原因。
孙策很意外,但仔细想想,未尝没有这种可能。曹操父子也好,许攸、陈宫也罢,都是熟知史书的人,不可能不知道仅凭一个益州支持不了太久,曹昂、陈宫更是效仿过新政的,他们太清楚双方的实力差距了,怎么可能一意孤地,顽抗到底?
之所以没有投降,应该与忠诚无关。如果真是不计利害,一心效忠汉室,他何至于到现在也没有立皇长子登基。他们只是不死心,觉得新生的大吴有自溃的可能,他们还有捡便宜的机会。
就像历史上项羽和刘邦的故事一样。
孙策忍不住笑了。看来在他们的眼里,我还是个年轻的寒门武夫啊。能打天下,未必能守天下。
“尚香,你们三个仔细商量一下,拟一份攻略出来。至少要有两个版本一是黄忠全取汉中,一是黄忠受挫,需要驰援汉中。有什么需要查阅的资料,直接问仲谋,他清楚得很。”
“唯!”孙尚香三人领命。
孙权也跟着躬身施礼。
孙尚香刚回来,还要去拜见吴太后,徐节也要去拜见孙公主,孙策没有留他们用膳,只是让他们尽快完成方略。孙尚香三人谢恩,退出宫去。孙策随即起身,去了军师处,将陆逊的分析转告沮授。
沮授很惊讶,思索半晌后,同意陆逊的分析有一定可能。
“陛下,当令阮瑀赴南郑,与曹昂、陈宫接触,试探其意。”
——
月川北岸。
徐庶负手而立,看着缓缓东流的月川水,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将军,又为辎重的事忧愁?”部曲将桓逸看了徐庶一眼。“这事急也没用,还是再等等吧,陛下圣明,他一定会降诏,要求黄将军谨慎从事的。有了诏书,诸将就算心急也不敢抗诏。”
徐庶苦笑了一声,抬起手,指着月川南岸的山势。“我忧愁的不仅是辎重,还有这地形。你注意过没有,由西城向西,月川两岸的山势区别越发明显。大巴山的北麓陡峭,几乎无法行走,由此可以想象,剑阁当不负盛名,必是易守难攻之天险。就算全取汉中,入蜀依然不易。”
桓逸抬起头,看看月川南的凤凰山,又看看月川北的秦岭,顿时恍然,不由自主地“哦”了一声,又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他跟着徐庶西进,徐庶走过的路,他都走过,徐庶看过的山,他都看过,却一直没发现有什么不同,不都是山么。
“还是将军心细。”桓逸心悦诚服的赞了一声。“若非将军提醒,我大概一辈子都不会注意这山和山的区别,对用兵有这么大的影响。”
徐庶没有理桓逸。他背着手,沿着月川缓缓而行。吴懿不战而降,吴军看似形势大好,但麻烦也接踵而来。西城县人口有限,这几年又一直作为吴懿的驻兵之地,百姓的负担本来就很重,现在又增加了近三万吴军,粮食不足便成了黄忠、徐庶不得不面对的问题。
西城就在沔水之滨,当然可以依靠水运,但西城境内的沔水在秦岭和巴山之间穿行,两岸山势陡峭,水流湍急,还有很多急弯,暗礁浅滩更是随处可见。据有经验的船工说,西城以向的百余里内,大大小小的礁滩竟达百余处,就连最善逆水而行的鳣鱼都未必能游上来。
西城东有一个地方叫鳣湍,水流很急,据说鳣鱼游到这里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