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自古有之,纸张制造已不可考,技艺日新,取代竹简或早或晚而已。”
彭羕接住他递过去的草纸,稍作观察,回答“陈公,纸张贵重,恐难取代。”
“我说能,那就能。”
田信取下腰侧别着的折扇递给彭羕“长史瞧瞧此物。”ii
“是。”
彭羕放下草纸,双手接住折扇缓缓推开,见是洁白、坚韧的白纸扇,而非练素、白绢装裱“这纸?已不在左伯纸之下!”
“是,我已能造好纸,只是产出上乘好纸与寻常纸张是一样用在政务,不能售卖获利。因此造草纸以供府衙用度,留上乘好纸拓印粮票、户帖。”
田信说着摆摆手“此物就赠与长史,闲暇时所做,长史勿怪。”
“岂敢,能得公上所制珍品……下官足以称傲蜀中。”
彭羕掏出手绢郑重其事包住折扇,才改口说“若是草纸用度于公事,或许能取代竹简。军中所制书册冗杂且多,更应推广草纸。”
心中略有疑惑,不知道田信一来就谈论纸张的用意。ii
现在益州也有豪强聚集匠人复兴造纸工艺,而天下最大的造纸源头只有两个,一个是田信,另一个是魏国的少府。
如果北府推广草纸取代竹简……这意味北府需要从田信这里采购草纸。
田信不缺这个钱,要采购早就采购了,何必等自己来发话?
彭羕疑惑思虑之际,田信就说“今年以来,我常有一桩憾事缠绕心头,久久难以释然。此乃心病,长史可愿为我分忧?”
“为公上解忧,此朝廷遣我之本意也。”
彭羕握着包裹的折扇,后退半步拱手“还请公上明示。”
“此事……有些折辱长史,可长史文采称著于巴蜀,我委实难弃长史。若用他人,恐不能成事。”
田信略有为难,说“先秦百家有杂家,家,而我从戎以来,许多乡党、袍泽与我同生共死,多有阵殁为国捐躯者,恐今后人世沉浮,事迹难考。故,我常有心遣人收录北府吏士事迹,为吏士编录小传,合编为一部《北府军记》,此书今后将供奉兵庙,以激励北府子弟,不使后人遗忘先烈功勋伟绩。”
彭羕的脸颊迅速涨红,不是生气、恼怒,而是激动。
一部《北府军记》编写好,他就能真正融入排外的北府!
一本《史记》,李广、项羽成了当世传颂的英雄,笔墨的力量是无穷的;受他笔墨书写、颂扬的北府吏士,肯定记他的人情,念他的好!
别说长史,就是升职为北府护军,他也能稳稳当当做好这份差事!
田信抬手拍拍桌上的草纸“竹简携带、抄录不易,我为长史草纸以收罗草稿,稿件拟定收录吏士千人,每人少则二三百字,多则七八百字,务必书写生平,力求鲜明。”
“此稿暂定五十万字,定稿之后,我会以精良好纸抄录,长史可愿奔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