濮阳津,刘封也在为目前的局势而困扰。
谁都想当皇帝,可皇帝当成刘协那样……还不如不当。
有一个矛盾的选择摆在面前,既不想当刘协一样的傀儡皇帝,也不想成为刘协这边的大汉燕王。
除了鲁、梁、宋、卫、陈、夏、商、周、汉、秦这些封号不能用之外,余下的王爵封号他选哪个都行,就是不能和季汉内部的王公封号存在宣称冲突。
不论曹植、孙权还是曹丕,都想利用自己,好让自己成为反汉先锋。
儿子做东汉的燕王,对现在南汉帝国的皇帝父亲来说,本就是忤逆,相当于甩出去一巴掌。
一个忤逆的儿子,凭什么竞争皇位?
类似异端比异教徒更可恨的道理始终是存在的,若做了东汉燕王,今后就别想做南汉燕王,连出走辽东,扫荡朝鲜的退路都无。
可现在曹休麾下的大军缺乏军粮,后勤被曹植为首的青徐官吏把持。
除非联合臧霸发动一场兵变,否则目前曹休所部军队仰人鼻息,是很难有所建树。
如果联合臧霸发动兵变,攻灭形同傀儡的刘协、曹植简单,也会引来魏军、吴军的联合围剿。
到时候,汉军会看着自己败死,还是会不远两千里前来支援?
汉军支援的代价太高了,一场北伐打断了曹丕脊梁骨,打烂了中原,也打空了积蓄。
如果不能旗帜鲜明的反对、抗争,以曹丕、孙权的手段肯定会恶意造谣,摸黑自己形象,使得大部分南汉文武抵触自己。
断绝自己退路,使自己只能依赖这个面和心不和的联盟。
如果真有南汉爆发内战的一刻……那么也就到了这个联盟土崩瓦解相互捅刀子的时刻。
刘封在犹豫,这是他跟刘备唯一的区别,哪怕父子俩长得很像,也都吃了许多苦,品格也有酷似的地方,可在决断力方面刘封差了一个档次。
此刻只恨缺乏智囊,没人为他参赞布画方略。
就在他为前路感到疑惑之际,魏副使诸葛诞前来拜见,这让他疑惑不已:“只有诸葛公休一人?”
耿颌郑重点头:“只有一驾车老仆跟随。”
刘封眼珠转动做出决定:“我亲自去迎,或许是智囊来了。”
耿颌见状露笑释然不少,曹植卡住曹休的军粮,如果联合臧霸搞兵变,曹植又会把命搭进去,这又是曹洪、曹休等人不愿意看到的事情。
不是搞兵变的自己这些人想杀曹植,而是曹丕容不下曹植,孙权那边也容不下曹植,青徐官吏也需要一个人站出来承担罪责。
强逼着曹休、曹洪逼死曹植,也有损形象,不利于内部互信。
各方面因素都要衡量,这才迟疑至今。
刘封快步出迎,邀诸葛诞到阁楼畅谈,这里耿颌已端来一罐上好茶粉,姿态端庄为诸葛诞、刘封二人泡冲茶粉。
诸葛诞先是隔窗眺望滚滚向东的黄河水,目光深邃开口:“天下之水百折不挠,奔流不息只为汇入东海。譬如如今中原士民,思慕汉主如百川之入海。奈何陈公一时不察,使杨俊之流作祟,祸乱中原埋祸于长远。”
“又可笑曹植、孙权怀私心,不顾士民生计艰辛,推波助澜,欲行李郭、二袁之乱。”
“今能救中原芸芸众生者,唯有大王。”
诸葛诞说着直腰拱手:“大王若挥兵向东,琅琊士民愿奉大王为主!”
刘封端起一杯茶双手递给诸葛诞,说出顾虑:“我若兴兵向东,曹丕、孙权必合军来袭。汉军北伐府库空虚,恐无力来援。届时魏吴虎狼之军,兵燹之后,四州生民必深受其害,此我之不愿见也。”
“大王糊涂,曹丕、孙权皆狐假虎威,实乃土龙草狗之辈,徒有其形,遭遇水火必成泥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