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玉和段沁沁留在拨云馆帮忙照顾病人,顾与昭一大早跟着顾延鹤出了城。
倒是阿魏,早上起来就不见他的人影,一直到下午,怀玉喂完最后一个病人喝药之后,问段沁沁“有没有看见阿魏?”
“没看见!”
段沁沁收起纸笔,细心地给眼前的老人压好被子,对老人道“云大娘,您的病情呀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我们再观察一两天,您就能回家啦。”
“唉!”老人一脸笑容,慈爱地看着段沁沁,“好!好!闺女啊,多谢,多谢你们。”
段沁沁连忙摇头摆手“云大娘您快别这么说,你先休息,我待会儿再来看您啊。”
怀玉在一边,笑着看着此刻十分耐心的段沁沁“想不到你也有这么温柔的时候,可一点儿也不像平常那个毒舌段沁沁。”
“嘁!”
段沁沁白了她一眼,和怀玉一起走出拨云馆。
“这天,是要下雨啊。”
怀玉伸了个腰,抬头往天上看。
只见天色阴沉、黑云密布。
明明申时只过半,三月的天按理不该这么黑,但此刻外头却阴沉沉黑压压的一片,太阳早已看不见,天上只剩下一大片一大片的云。
怀玉心头闷闷的,像是有什么压在上头,她轻声道“嗯!”
段沁沁又道“少时在家和姐姐们学医理,第一课先生就教‘凡为医者,性存温雅,志必谦恭,动须礼节,举乃和柔,无自妄尊,不可矫饰!’”
“我虽比不上两个姐姐,在医术上没有她们的天赋,但也深深记住了这句话,为人医者,‘谦恭’二字,最为重要!”
怀玉深有同感地点点头。
“这些天一路走来,我也见了许多疾苦,深知以前确实任性妄为……”
段沁沁还欲再说,却被一阵马蹄声打断。
“你听!”
“谁人在街上跑马?”
两人还未看清发生了什么事,就听见一声尖锐的“圣旨到”的声音传来,紧接着是越来越近的马蹄声,声音听起来足有几十名。
“圣旨?”
怀玉急忙跑进拨云馆,神情焦急地看着段挽卿“娘。”
段挽卿不解地放下手里的药碗“怎么了?”
“娘,我们快走!”
“走?走去哪里?”
“去……去……”
怀玉心慌意乱,总觉得这圣旨来意不善,怕是有大事发生,可都这会儿了,还能去哪里?
段挽卿走过来握住她的手“别担心,我们出去看看。”
两人出了拨云馆,馆外已经聚满了人,马上的宣旨官威风凛凛,眼角眯起,似笑非笑,他高声询问“顾延鹤顾大将军何在?”
段挽卿上前回道“家夫一早出城运药,算时辰,这会儿快回来了。”
“噢,原来是将军夫人。”
宣旨官翻身下马,皮笑肉不笑“既如此,那本官就在此等候。”
天气越发阴沉,拨云馆前整整齐齐地站满了几排头戴金彩兜鍪、身着赤黑明光甲、脚踏长靿乌皮靴的官兵。
这种配套穿着,只有皇帝内卫才有资格穿,如今却跟着宣旨官来到了云都。
怀玉心一沉,站到娘亲身边,悄悄握住了段挽卿的手。
为首的宣旨官神色悠然,双目紧闭,仿佛这黑云压城的天气丝毫不会影响到他。
酉时不到,顾延鹤回来了,见到拨云馆前的宣旨官,他朝怀玉和段挽卿笑了笑,神色平静地对宣旨官道“原来是承谙兄,想不到朝廷竟派你堂堂监察御史大人千里迢迢来云都,就为了给顾某宣旨?”
“延鹤兄,别来无恙。”
宣旨官杜承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