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五年前?”
“不错,那日正是祐庆七年正月初八,头天晚上我和几个友人多次了几杯酒,头便晕晕乎乎的,回了房,因想着白天的我爹交待我勘验的账册还没看,就强撑着看了半晚账册。”
怀玉和段池池对视一眼,笑问“五年前的事,苏公子何以记得如此清楚?”
苏沧低头一笑,一旁的明管家解释道
“段大夫有所不知,我家公子向来记忆超群,五年前十年前的事,旁人记不得,他却是一桩桩一件件都记着,就连最细微的天上某日飞过一只鸟,院子里何时多了盆花这样的小事,他也记得分毫不差。”
这么厉害?
这么神奇?
怀玉和段池池两人十分震惊,上下不停将苏沧打量了好几遍,见他也没比旁人多长了一个脑袋呀,却有如此惊人的记忆力,着实令人惊叹。
“那你可否记得祐庆七年三月二十六那日发生了什么?”
怀玉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问这么一句,只是如果说她也有什么事情是记得分毫不差的话,大概就是五年前三月二十六那天发生的事情了吧。
有时候,记得太清楚,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
段池池扭头看向她,见她神情无恙,这才放下心来,伸手抓住怀玉的手。
苏沧直到怀玉这是不相信明管家的话,在考自己,因此脱口就说
“三月二十六那日早上天气晴朗,厢城朝霞诱人,我身上的病越发严重,母亲请来了来自京都的沈神医那日傍晚时分,罕见地下起了倾盆大雨,惊雷阵阵,我喝了药躺在床上,总也睡不安稳”
他事无巨细地道来,怀玉仿佛又回到了那日,三月天气,狂风骤雨,爹娘躺在自己怀里,温热的身体慢慢冰冷
“不,不,不要!不要!”
怀玉撕心裂肺,泪如泉涌,只觉得头痛欲裂,天地顿黑。
“怀玉,怀玉!”
恍惚见听到有人焦急地叫自己,使劲睁开眼之后,却发现自己正躺在池姐姐怀里,她不知给自己吃了什么东西,脸上焦急不已。
怀玉只觉得嘴里一阵发苦“我怎么了?”
“你还说,突然砰的一声就倒了下去,把我一阵好吓!”
段池池知道当年那件事对她的影响有多大,因此只是嘴上抱怨了两句,看着怀玉喝了两杯茶,脸色稍霁之后,才又问“现下可好些了?”
“我没事了。”
怀玉歉然看向面带关切的三人,稳了稳心神,问苏沧“苏公子,方才你说到你和友人多喝了几杯酒,不知苏公子是否还记得,那日和你喝酒的都有谁?”
苏沧见她确实缓了过来,也不询问她方才为何反应如此之大,只道
“那日一起喝酒的有我表弟董奉以及他的三位同窗,徐知白、肖猛、王灿,还有我爹义兄的儿子江瑜,都是些年纪轻轻的少年郎,年轻时总是意气风发,聚在一起说笑不停”
他略带悲情,似是感怀往事。
怀玉内心将这几个人都过了一遍,有些人她听说过,有些人没有,思来想去,也没想出个头绪,只好又道“关于紫萤姑娘,苏公子能否多说些她的来历?”
苏沧也是耐心,他因吃了池池的药丸,这会儿也咳得不那么急促了,连日的咳嗽用尽了他的力气,这会儿说话有些许疲惫,但他还是一字一句,慢慢向怀玉讲
“我只记得紫萤十二岁来到府中,至于是从哪里买来的,恐怕只有我娘以及董嬷嬷知道,不过她们二人已经不在了”苏沧微顿,又道,“这丫头温柔和顺,灵巧懂事,我娘便将她放在我跟前,额”
他看了看怀玉和段池池二人,见二人都不过十几岁清清白白的年纪,遂打住了话头,只道“七八年来,她倒也没犯什么错,至于你们对她的怀疑,我想我还是保持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