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程家族人的交代,多少也让县令理清了事情原委,便是族人觊觎女子家中钱财诸多,想要夺走她的财产。
对于这样的事,他原本是觉得,族中希望无嗣的族人在百年后将家产归公也情有可原,毕竟他们这也是为族里着想。
若不归公,那这财产便会落到外人手上,为了整个家族的繁荣,委屈一两个族人也无可厚非,有时候行事偏激些也可以理解。
可这群人做得实在太过极端,竟然公然带着武器来强抢,且听这人说的,还是要对方全交出来,显然还不打算给这位族人留后路,这做法实在太绝。
而且,这群人还不全是为公,都存了私心,这归公,那便是给族里,属于族产,族产可不代表能随意分给族人。
当然,最重要的是,若只他们族人内部之间起龃龉还好说。
这些人千不该万不该,就是不该把自家的事摊开了做,闹得人尽皆知。
要知道,在这大楚的律例上可是明晃晃地写着‘非特殊原因,宗族不得强行干涉族人如何处置私产’。
若是私下里,还可以在‘特殊原因’与‘强行干涉’上做做文章,如今闹成这般,这文章就更难做了。
而且还牵扯到其他百姓,甚至还打伤了无辜之人,还不止一个两个。
那这就不单单是他们的家事,该处理便得处理。
理清了案情,县令便指着那些受伤的百姓,喝问程氏族人,“他们状告你们无端将其打伤,这罪,你们认是不认?”
“不是,县太爷,不是这样的”
程家几位族老连连否认,“是那持剑女子无端攻击咱们,咱们不得已才反击的,然后她把咱们的人往他们这边引,咱们不小心碰到了他们,才起的冲突。”
“你放屁,明明是你们先举着武器跑来,吓死个人了,咱们才请求武师大人出手的救命的。”
“而且人家武师心善,不想伤了你们,这才束手束脚的,让你们还有余力来打咱们,你们就是把咱当成程山长请来的帮手了,故意攻打的。”
“就是啊,说谎都不打草稿,武师大人就一个人,如何能引导你们一百多人?难道你们都是吃屎的啊,她让你们打哪,你们就打哪?”
“大人,武师大人的剑可锋利得很,一剑下去能直接砍断那么粗的锄头柄呐,结果武师与他们打了那么久,愣是没划伤他们任何一人呢!”
“对啊,大人,您可以派人查查,看看他们有一个剑伤的没有。而且遇到持械行凶的匪徒,本来就是可以杀无赦的,可想而知这位武师有多心善了。”
“你们胡扯,我们哪里是匪徒了,何苦当时也没伤人。”
“我呸,你们那样的行径,是个人都会认为是匪徒。”
“武器都举起来了,还不打算伤人?难道只为了吓吓我们?这话说出去谁信呐,你们不伤人,那咱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那,那是后来不小心打的”
“若不是武师大人牵制你们,咱受伤的肯定更多。”
两方如此吵闹,自然又都被县令训斥了一番。
之后,他便派人去给程氏族人验伤,又叫了薛琅静过来问话。
“当时可是你先动的手?”
薛琅静朝他做了个揖,“回大人,在下之前正在舞剑,突然就看见一群人举着武器而来,那场面极为骇人,着实吓到了不少人。
而他们在走近人群之后,手中武器仍不放下,眼看着就要伤到人了,又有不少受到惊吓的百姓请我出手,在下万不得已,只得出手制止。
只是那剑太过锋利,为了避免伤到人,打得有些拘束,最终还是无法阻拦他们伤人。
唉,也怪在下学艺不精呐。”
见她说的无奈,身后那些百姓自是轮番宽慰她,让她不用自责,